蓝色吊顶和暖橘色的灯光,夜间开了小彩灯美的有点不真实……
而这些少了他,一点也没有意义。
一年过去了,季铭还是不肯放弃,他始终坚信阿业还活着。
但是只要一想到阿业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挨饿受冻,他的心就疼得揪起来。
他派过很多人去日本,但是都没有人回来过。他每天一直关注日本的报纸,只是希望可以偶然看见关于阿业的消息。而日复一日的绝望让他每天的心都沉下去一点。给月季花松了松土,季铭拎着一旁的水壶给花均匀的浇水,姿势衿贵而优雅。
陷入死水般安静的小洋楼,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穿梭其中,早上八点准时有小汽车停在家门口。
季铭坐进车里,脱下皮手套搭在一边,初春料峭的寒意被挡在车外,他拿起一边的几份报纸读了起来,第一份《大公报》是阿业最喜欢的报纸,接着是军区的报纸,都是些乏陈可新的消息。季铭随意翻了翻刚准备闭目养神,随口问了一句,“今个儿没有日本那边的消息吗?”
“报告长官,日本又一份联合报在后头,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消息了,翻译刚整理好放在后面那叠报纸里了。”司机还是原来那个,当初自己开车转弯幅度那么大,长官不但怪罪他,反而给他加薪了。在长官身边呆的久了才会真正了解,他并不像面上那么冷,他只是少一个人来温暖他冰凉的心。
想到这里司机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原先三少爷在的时候,长官至少还笑一笑,现在的长官就好像戴上了一个冰冷的面具,连笑都不会了。不过这一年,长官经历的变故实在太大了,双亲接连去世,祖母执意留在东北,也死于战乱,就连三少爷也是下落不明。长官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人啊,很难想象那么空旷的房子里,长官是怎么度过漫漫的长夜的?
季铭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带的兵居然会这么多愁善感,他翻了翻报纸,果然看到中间夹着一张很薄的一张日文的报纸,刚翻开,季铭的手就顿住了,整张纸都是看不懂的日文,唯有最下方一张照片一下子跃入他的眼帘。
那只是一个背影,挺拔的身姿如苍松翠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季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弟弟。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你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即使是背影也能一眼认出。
季铭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捏着报纸的一角,翻译的话很简单,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男人就是季业无疑,他不但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更是津头渡的头牌牛郎!看到这里的季铭胸口一滞,他最爱的人居然沦落到在异国他乡的牛郎店?!心里有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阿业的身边,他看着洒脱不羁,但其实是那样倔强高傲的人啊,他在牛郎店被人折辱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
季铭忍住巨大的怒火将这篇读了下去,这其实也只是一篇篇幅不大的娱乐新闻,东京最有权势的小野家族为独女举办成人礼,邀请了各界名流前来参加,但是小公主却独独抛下一众的宾客,亲自出门迎接了这位神秘的中国男人。
季铭再去细细看这张照片,华美的门口,红毯的末端挺拔的男人捧着一束花,低头看着少女,娇美的少女仰着脸,侧脸笑靥如花,红色的裙角热烈而美好。这画面美得让人不想打扰,而季铭的心底一片荒芜。
父亲走得时候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不是季家的孩子,他只是一个故人的孩子,因为季母头胎是个死婴,他们为了怀念那个孩子,就收养了季铭。虽然已经暗中拼凑出大半事实,但是亲口听自己喊了二十多的父亲说自己不是季家的孩子的时候,季铭心里还是有点变扭。
原先以为家里是对长子严厉,因此从小才对他不假辞色,现在想想大概还是隔着什么吧。也许季家收养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挡去不必要的风波,用他一个换整个家的安宁,也是很划算的一笔生意。
只是季铭的心里没什么怨念,家里人收养他,养育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甚至听到这个消息的季铭心里有些窃喜,原先自己顾忌自己是阿业的兄长,他们之间不但隔着世俗,还有人伦。而现在他只是他名义上的大哥,也许,他还是有机会的。
季铭改了姓,他的本姓是鹿。(为了好记,之后自称的时候还是说季铭,但是外界的人会喊鹿铭)
他想,这样重逢的时候也许他就可以和阿业告白了。这里没有人会认识他们,他还有后半辈子可以去找他,然后用一生的时光正大光明的陪伴他。季铭在失眠的深夜里曾经辗转反侧过很多回,那些话在心头重重的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能再见,将心底压抑了二十多的念头一股脑倾吐,哪怕阿业会因此不认自己也没关系,讨厌也没关系,憎恶也没关系,只要他不再离开他的视线。他受过犹豫软弱的苦果,早知道会分别这么久,他绝不会顾忌其他,而是拥他入怀。
直到阿业离开后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季铭想,如果自己改了姓,至少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将那份爱宣之于口。即使他们直接隔着很多可以预见的阻碍。都没有关系,这世上最难的不过是看不见你,如果你在身边,没有什么时候熬不过去的。
“查一下这家报社,还有日本东京大的学生信息,还有一家名叫‘津头渡’的店!”季铭推开车门,将那份报纸折好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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