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沈夜危险地眯了眯眼,陡然又运功绞紧结界逼得那魔物嘶叫一声,他迎着那团黑气几乎要具现的尖锐煞意,话音冷漠轻慢,“技不如人,只能使些阴险手段的卑鄙之物,有何资格与本座平起谈判。”
“资格?”魔物诘问的尾音异常刺耳,紧随其后的果然又是外间人质苦不堪言的嚎叫,“看来大祭司,是决意不顾忌贵族民的安危了。”
“自是顾忌的,否则,又怎会容你说这些废话。”沈夜不疾不徐地说,“但也仅此而已了,本座时间宝贵,你要么快些提条件,要么鱼死网破、干脆些杀了他,哪怕牺牲百人、千人,本座不信灭不了你。”
沈夜音色沉冷,一句话说的波澜不惊,却又莫名透出些渗人的戾气,令人下意识毫不怀疑他宣言的真实性,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不要命的回答,心魔一时间竟被震得哑口无言,硬生生愣了片刻,才扯着嗓子冷笑了几声,“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
既然这魔物主动提出放了它,那便是一己之力无法抗衡,如此观之并非不可消灭的强敌,倘若它有所求,便绝不会轻举妄动,沈夜再次胆大包天地收紧了结界,“废话少说。”
强烈的痛苦使那魔物没头苍蝇似的大力撞击着界壁,挣扎片刻之后难以忍受地喘息道,“大祭司……想要你们烈山部人的病症再无治愈之法,尽管继续!”
……
由于争斗发生在沉思之间内,具体情况除却在场的几位心腹并无外人知悉,最后公之于众的真相便是廉贞破军二位祭司协大祭司共同御敌得胜,成功解救人质、护得城池平安。
被擒获的心魔转移至轮回之间密室,以魔气熏染烈山部人,使其改变体质、不再惧怕浊气的机密试验,于大战心魔翌日正式提上日程,主事者为欧阳少恭。
当真凑巧,重生之前名为厉初篁、身为青玉坛掌门那一世的时年,正对应上重生之后得以下界的这几年,前世以人魂入药之事被“心地善良”的下属揭露、公之于众,落得万人唾弃的下场,此后为便于行事,少恭只低调地做到长老之位便罢,念及那些经历,欧阳少恭本无意再与青玉坛扯上瓜葛,奈何衡山青玉坛为洞天福地、清气浓郁,为了更好地协助沈夜寻到治愈浊气绝症的法子,他不得不再度问鼎掌门,此番吸取教训,联合瞳调教出几名听话的肉傀儡代为管理,将整个青玉坛纳为囊中之物。
这五年来,但凡欧阳少恭下界,身边必有沈夜相陪,流月城中诸事繁多,少恭屡次看着沈夜连日连夜处理事务,着实难抑心中怜惜,然而想到奉劝沈夜别再跟随、他会露出怎样的眼神和表情,便只好默默打消心中念头,选择自行调整下界安排,尽量减轻沈夜的负担。
以魔气熏染人身、改变体质之法,欧阳少恭数年以前便对沈夜提过,除却治疗烈山部人的绝症,魔物这种东西,也是少恭本人图谋已久之物,如今竟真得以遇见,怎能不抓牢机会——往返于流月城与青玉坛之间的频率,预计提升至每日例行,而日日陪同他下界,对于沈夜来说,定是不现实的。
其实,要让沈夜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知道欧阳少恭还活着、全然安好,既未遇到危险也未受到任何伤害,并非没有别的办法。
混沌之间,陈列蛊虫标本的密室,欧阳少恭盯着面前那樽棺椁,正大光明地走起了神。
子母蛊特性之一,便是母蛊若死,子蛊亦活不长久便随之而去,流月城中的肉傀儡身上都种有子母蛊,其用意无非是为了便于监视,即是此蛊的第二个特性了。为傀儡种下母蛊之后,倘若将相应的子蛊种在另一宿主身上,那么肉傀儡经历的一切,宿主皆会巨细无遗地知晓。
子母蛊虫对人体并无危害,且这种方法欧阳少恭从最初与瞳相识相谈便一清二楚,数年来将沈夜的劳碌与疲惫看在眼里,却至今尚未提及此法,的确是、心中仍存戒备。
若分别数年、再会之时旧人已有新人相伴,如此便罢,毕竟人间别久不成悲,然而前一刻还对你嘘寒问暖倍加关怀,生离死别之时痛苦不堪撕心裂肺,时隔不久、你历经万般苦楚得以重逢满心欢喜,对方却因一夕之间容颜变换将你视为怪物避之不及,曾经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过往纷杂的记忆难以自禁地被鲜血淋漓地重新挖开,欧阳少恭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目,无法抑制地流露出尖锐的阴鸷,他薄唇紧紧抿直、之后深深吐息片刻,总算重新平静下来。
从重生流月城至今,竟已有二十五年了,概因终日繁忙,才会觉得这几十年不过弹指——渡魂换得的躯体老化很快,堪堪维持二十年左右已是极限,如此算来,千载之间,只有沈夜陪在他身边最为长久,并自始至终待他如一。
种下子母蛊,无异于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是真真正正的从内到外毫无隐瞒。
或者欧阳少恭原来根本不必这样做,沈夜自一开始便给了他不平等的权利、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也能彻彻底底将沈夜据为己有。
少恭轻轻叹息一声,而后微微挑了挑唇。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想给沈夜一个公平,日久见人心,二十五年的陪伴来换他的交付,足够了。
……
沉思之间的议事厅中,沈夜不出预料正在处理似乎永无止境的卷宗,敏锐地察觉到欧阳少恭的气息时,几十年如一日毫不懈怠地放下手中事务起身相迎,轻车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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