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检查完阵法没有问题后,又将束缚住岳贞四肢和腰部的皮带扣紧,接着对裴若贤示意手术可以开始。
裴若贤展开他的工具箱——其实是药箱,从里面取出橡胶手套戴上,看着岳贞在无影灯下如同死去一般毫无表情的脸庞,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或者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岳贞闻言,原本紧绷的表情有了松动,他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子,开口说话的嗓音粗粝地就像吞了一碗沙子似的,“我想……见朗坤,有些话我要当面对他说。”
裴若贤说:“你不能见他,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回头我们会放录像给他看。”
岳贞摇摇头,既然如此,也就罢了:“那么就没有了,我没有未完成的心愿了。”
裴若贤点点头,“那么就准备开始手术了。”
就在裴若贤捻起第一根银针要动手的刹那,原本无话要说的岳贞突然转头对着手术室内的镜子恶狠狠道:“朗坤!我知道你在那里!给我好好听着,就算你把我变成普通人类,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幸福的!因为在前面还有更大的困难在等着你,为你量身定制的陷阱,将会是阻挠你幸福的杀手锏!”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苟且偷生下去的,将千万尚在苦难中的魔族同胞抛之脑后,享受眼前安稳生活的你,会不得好死!”
“你是魔尊,当初你和我争夺魔尊之位,如今我就要让你知道,你朗坤不会是一个合格的魔尊。如果你死了,灭我魔族的罪人不是他人,而是你!你这个杀害同族人的罪人!”
说完,岳贞发出几声古怪的笑声,然后便转回头重新盯着头顶上的无影灯看,再没有一丝表情,再没有一句话,平静地仿佛像在等死。
单面镜的这一边,朗坤听到岳贞的话后愣住了,随即推开霍刑冲向安置在房间里的话筒,对着话筒嘶吼道:“岳贞,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岳贞听到他的声音,眼神动了动,但不再回答。
他料到了朗坤在那一边,方才的那些话,是他送给朗坤的临别“礼物”。
朗坤见他不回答,情绪激动起来,狠命拍了一下玻璃,“岳贞,你给我说话,别装哑巴!”
在他突然又变得激动的情绪下,岳贞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像是施舍般的,他动了动喉头嘲讽道:“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想要陷你于不义的除了我,还有很多人呢,呵呵……想想看吧!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你就是完全无罪的吗?别装圣母白莲花了,我们两个谁都没比谁好多少,不是吗?”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选择留下一个悬念,之后无论朗坤怎么刺激他,他都再也不肯开口。
实在没办法,朗坤只能放弃逼问,让裴若贤先进行手术,这件事情可拖不得。
关了麦克风,朗坤疲惫地靠在玻璃幕墙上,浑身上下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透了,如果仔细看,甚至还能发现他的身体在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霍刑看着朗坤的背影,全然不在意手术台上即将接受酷刑的岳贞,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朗坤身上。霍刑很想上前拥抱朗坤,给他安慰,可是他也知道朗坤此时什么都不需要,除了安安静静地看完整个手术过程。
第一根银针刺入岳贞身体的那一霎那,岳贞原本“平静”的表情猛然碎裂,他的脸因为痛苦而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呵呵……裴家歧黄术独步天下,太素九针果然名不虚传,真他妈……给劲儿……”痛苦让岳贞口不择言,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重,他又补充道:“但是还不够,我连魔丹被活生生抠去的苦都受过,这点痛算什么,裴若贤,你可以再下手重点。”
裴若贤没理会他的激将法,而是用一种近乎骄傲的语气答道:“不错,还挺有眼光的。我裴家世代行医,传到我这一代虽然已经不再是御医,可能请得起我看病的,也都不是普通人,有我这样的大国手替你动手术,知足点吧,别再提什么歪歪斜斜的要求了。”
“……”
岳贞感觉自己真是没脾气了,一个两个都这样,还能要点脸吗?
然而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因为随着裴若贤施针的手法和力度的变化,他感到身上的疼痛已经变得不能忍受,更别提那种有什么东西随着银针钻入身体的酸麻感觉。
从朗坤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岳贞已经抑制不住身体的抽搐了,要不是被阵法和皮带捆住,以他现在的蛮力,能将整个手术台都掀翻。
岳贞躺在手术台上,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其他围观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玄青正以掌心真火点燃一张张经过特殊处理的符纸,那上面有属于岳贞的新的人生。符纸遇火便烧得连灰烬都不剩,只有一缕缕没有味道的青烟飘向岳贞身体上方,钻进中空的银针。
青烟钻进岳贞的身体后,便迅速朝着他头部的方向移动,涓涓细流很快汇聚成力量强大的惊涛骇浪,强势霸道地侵入他的大脑,洗去在他身体里铭记了千百年的爱恨情仇,将一段普通人的记忆硬生生替换进去。
将近一个小时候,岳贞终于撑不住这种身体在被掏空和被填满只见反复轮转的痛苦,昏了过去。玄青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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