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化为尖刃,从高处像眼镜蛇一样跃起,俯冲下来。
杨砚的手腕像是有意识似的轻轻一别,四两拨千斤的转了它的方向,然后那反应迟钝的主人狠下心捏着刀柄,猛地从下方贯穿了它,斩下一端肉管。
肉管疼痛的明显缩了起来,惨嚎一声。
下一刻它又迅速的膨胀延长,变得更加巨大,管子一收一缩的蠕动着口子,被挤出许多腥臭的透明液体,滴滴答答的流到座垫上,张开那像篮球一样的血盆大口直逼下来。
杨砚的水果刀瞬间被吞噬了。
他的右臂一下子被咬住,只听“噗”一声,那被卡住的地方有什么,像一把锯齿深深的嵌进他的肉里。
痛!
仿佛有人拿了玻璃线箍着肉,手臂的下半段一丝一丝的痛。
人说十指连心,事实上哪个地方都连着心,他艰难的握紧拳头,水果刀在一片虚无中挥舞着,杨砚感到那肉管有一阵强大的吸力要把他整个身体都吞噬进去,然而他的手中却没有武器!
没有武器意味着什么?
鬼使神差之间杨砚听见了一阵飘渺的铃声,在熟悉的音符响起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头晕眼花再度袭来,他感觉自己被旋转了十圈二十圈,视线中一片模糊的白。
他的脑子已经搅成一团浆糊,然而在这瞬间人不禁还是一个激灵,同时内心有一阵极大的悲痛如洪流汹涌。
我要死了。
他想。
我就要死了,我还没有和队友打够lol,没有赚很多很多的钱买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大房子,没有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生一个足球队的小孩——我就要死了。
就像人类碾死一只蚂蚁,贪狼撕碎一块鹿肉。
那墨水不多的脑子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年华正好,未满十八。
下一秒,杨砚和他满腔的伤春悲秋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同时耳边炸开一声阴阳怪气的叫声:“哎呀!”
杨砚艰难的顶开眼皮,眼前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他自己则整个人都趴在冰冷的地面。
覃政见杨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连忙扑过去扶住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杨砚昏昏沉沉的站住了,站也站得不大稳,思绪还停留在生死关头,乍一见团结友爱的队友,脑子不堪负荷,轰的一下就烧断了。
他过了半响,才撸直了舌头,颤颤巍巍的张了口,结果——他觉得自己十分清醒,但实际身体机能正处于一个拖后腿的微妙阶段,一张嘴,嘴巴里就迅速滋生了许多酸涩的唾液,他隐隐的想吐。
正是脑中万马奔腾,胃里翻江倒海。
不让人安生的是,杨砚的手机正欢乐的像小儿多动症似的抖个不停,《大魔法师进行曲》的旋律从口袋里飘出来。
覃政帮杨砚把手机拿出来,摁了接听键。
通话中的另一头传出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杨砚?”
覃政感觉到杨砚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
后桌觉得他更像佝偻着背喊了声“喳”。
电话另一头那温温柔柔的女音等了两秒,继续温温柔柔的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不回家,你要在外面浪到几点?真当家里都是死人啊,啊?”
杨砚:“……我在同学家,外面刮台风。”
杨太太听了只是笑了一笑:“台风警报解除了两个多小时了,雨也不下了。”
杨砚:“……”
“给你买了糖炒栗子……”
杨砚:“……”
“蒸了四只螃蟹……”
杨砚:“……”
“烧了一锅红烧牛肉……”
杨砚:“妈……你等等,我马上回家。”
后桌流着哈喇子羡慕的看着他:“妈!亲妈!我能跟你回家吗?”
电话那头的杨母端着自己温柔如水的声音说:“好呀,欢迎。”
于是杨砚就带着覃政和后桌俩拖油瓶,火急火燎的回了家。
后桌坐出租车的时候,见杨砚那副火烧屁股的模样还当家里是个母夜叉,内心不免有些惴惴。
然而开了门,杨母穿着件浅绿的衬衫,乌发至肩——后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头发,真的像泼墨似的,黑的发亮,笑的时候睫毛扑闪,弯着一对月牙。
后桌愣愣的喊了声阿姨好,进玄关拖鞋的时候糟心的看着杨砚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砚那副表情实在是很想拿起拖鞋,在他脸上印上新纹路。
杨太太把他们领到客厅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现在三点多了,你们别客气,吃些小零食,我去做饭了啊。”说着又踹了脚杨砚,微微抬高下巴:“怎么来人了都不知道倒茶,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平常和你说了多少遍,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的出的,什么脑子呐。”
杨砚听了立刻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圆润的滚去端茶递水,直到送来了饮料水果糖果饼干若干,杨母才大发慈悲的点点头,让他玩儿去了。
杨砚抹了把脑门子的汗,坐到沙发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后桌叼着鸭脖子在撕薯片的包装,见杨砚那副模样,小人得志嘿嘿的笑了两声。
“杨同学,辛苦啦。”
杨砚半死不活的,虽然很想打他,但还是勉勉强强的忍住了,只是重重的翻了个白眼:“凭什么你要到我家蹭吃蹭喝。”
后桌:“你还在我家睡了一晚上了呢!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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