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玉高台铺上了一层厚毯。
有一出盛大的筵席,就摆在了这紫色的厚毯之上。从北面的高处开始一层一层地坐着许多的人。他们虽然都是锦衣华服,却旗帜鲜明的各坐在左右两列,泾渭分明,白秀麒跟着领路的两人走到东面的那列筵席前,却被在座的人哄笑着赶向了西边。
原来我是这一边的吗?
白秀麒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找了一处空置的席位坐下。顾不得与周围的人寒暄,继续仰头查看远处的情况——
在筵席的最北面,白玉高台的高处,紫华巨木的下面还立着一顶七宝华盖。华盖的下面坐着一个人,一袭灿烂的金色长袍,亮得几乎看不清楚脸面。
可是白秀麒无端端地觉得非常眼熟,似乎……又是江成路那张脸。
他心头微怔,就看见江成路的下首,东西两侧又各设有一张案桌,其中东边那张桌案后头坐着个黑发红衣的男人,五官容貌倒是清清楚楚。
白秀麒定睛一看,紧接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居然是他自己的脸!
可是且慢,如果坐在上首那边的人是他自己,那么现在的他又是谁?
白秀麒心里打了一个突,顺手抓起面前案上的酒杯低头去看。琥珀色的酒面上照出了一个半龙半蛇、只有一只角的脑袋。
是白蛟!
白秀麒惊呼一声,失手将酒杯掉在了地上。顷刻间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喝醉了酒似地开始扭曲模糊、颠颠倒倒。
内耳前庭器官在过强的刺激下制造出晕眩和恶心的感觉,他不得不暂时闭上双眼稳住脚步。紧接着筵席上的寒暄声忽然放大了数十倍,变成了让人心跳加速的喊杀声。
他悚然睁眼,发现周围的景物又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又回到了不久之前曾经梦见过的黑暗大牢中。身上依旧穿着狱卒的黑袍,只是头上并没有蒙着火焰纹的黑纱。
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牢房甬道中的鬼火冥灯已经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金红色的火焰四处蔓延着。
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发现几乎所有的牢房都大敞着牢门,里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躺着与他装束相同的狱卒的尸体。
地上都是血,一汪一汪的,映出他惊愕无言的表情。
白秀麒拔剑在手,一路跑向大牢的最深处。途中又有许多刚从牢笼中逃脱出来的囚犯,张牙舞爪地向着他冲过来。
他挥舞着宝剑砍杀了几个,可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包围了起来。
这么办?如果得不到援助,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白秀麒觉得自己神智清醒,但他并不感得害怕,内心深处反倒有了一种释然。就好像……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死亡似乎并不是一种坏的选择。
他挽了一个剑花,甩掉从剑刃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屏息等候着第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可是突然间大地忽然发出了一阵巨大摇撼,头顶上石块粉尘不停地砸落,面前的大半条岩石甬道,竟然坍塌成了粉末!
白秀麒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在坍塌扬起的漫天烟尘之中,有一头巨兽现身了。它巨大的身躯覆满金甲,头与尾部却长着长长的鬃毛,那腥红的血眼和锋利的爪牙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真正令白秀麒不寒而栗的,却是那个轻松靠坐在巨兽身上的人。
江成路!
不,更应该说,是那个酷似江城路,却被打入大牢深处、严加看守的神秘男人。
刚才还在与白秀麒缠斗的凶恶逃犯们,此刻全都匍匐在了巨兽爪前。然而巨兽却对他们一屑不顾,踩着沉重的步伐径直来到白秀麒的面前。
白秀麒抬起头,怔怔地仰望着坐在巨兽上的男人,那个曾经与他偷偷偷情的人。
惊愕,失望,愤懑,悲伤……很多种情绪在胸中此起彼伏,心脏剧烈的绞痛搅得他几乎无法站立。白秀麒不得不将剑插在地面上,借以支撑身体。
“你欺骗了我……”他质问巨兽上的男人:“为什么背叛了我?!”
容貌酷似江成路的男人,也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里竟然是满满的快意。
“因为你活该。”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座下的那头巨兽就扬起了利爪。
一股阴寒的冷风向着白秀麒迎面而来,但是他没有躲避,似乎还不相信噩运会真的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可是下一个瞬间,那尖利无比的兽爪已经撕开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心脏从被撕开的裂口中被挖了出来,还在突突跳动着。
……!!!
白秀麒痛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
夜色依旧静谧,窗外的湿地里蛙声一片,
白秀麒喘了两口气,又压着嗓门儿咳嗽了几下,摸黑抓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矿泉水瓶,拧开灌了几口,这才逐渐感觉到心跳恢复了平稳。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梦见自己的死亡。
静下心来之后,趁着梦境还没有开始褪色,他开始细细回想着梦中的内容。
第一个梦,显然是因为江成路那一句“我是玉皇大帝”而引发的心理暗示。至于梦中的自己之所以会站在白蛟的视角上,则是因为吞下了那枚白蛟的龙魄,很可能在潜意识里受到了白蛟的影响。
相比起来,第二个梦就要显得诡异许多了。
白秀麒又喝了一口水压住了几声咳嗽。虽然知道一切只不过是梦境,但是回想起胸口被撕裂的一瞬间,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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