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自己也曾经反复扪心自问——当年的做法是否妥当。
可是如果真要亲手将江成路送入轮回……
“现在还不是争论问责的时候。”
江成路当然不知道白秀麒的这番纠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章函,心里就有了计较。
“恕在下直言,以阁下目前的修为,要想对付我和小白恐怕也不容易……那就别在这里多废话了,节省时间,要打还是要谈直接说吧!”
“不打,但是也不谈。”
章函的目光始终看着白秀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现在就杀了这个家伙!”
什么?
有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白秀麒的大脑内完全是一片空白。他能够听得懂章函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组成的话语,却远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不……”他喃喃自语,紧接着摇头拒绝:“我绝不可能那样做!”
“你没有别的选择。”
章函举起了手中那团红光,将他朝着白秀麒投掷过去。
“这是你最后的记忆,好好思考一下。不要再被情感所左右,做出错误的选择!”
什么?!
白秀麒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那团红光集中了。没有冲击、也没有疼痛,一切就好像之前回收那几只镇墓兽的时候那样,轻而易举。
但是很快的,他又发现了一些不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事——那是他身为心溟真人并且被天魄天冲剐去心脏之后的记忆。
在罗酆山森罗殿中醒来。与完成天劫回归仙界的玉清帝君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对策——首先,绝对不能让仙界的四族知道天妖劫狱、南狱暴乱的真相;其次,必须尽快找回太上帝君的天魂天冲……
是的。白秀麒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但是记忆还在不断地涌上来。
两千多年前,自己在玉清帝君的陪同之下就已经到过这里。而目的是、目的是……
“没错。这些带有你法力的镇墓兽,都是你当年亲自放下去的。”
章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它们在地下结成了一个法阵,镇压着真正可怕的东西——这个男人的天魂和天冲。那才是郑楚臣所需要的东西。他要的是太上帝君身为真仙的可怕力量!”
“所以说……我们被叶风给骗了?”
白秀麒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扭头看向江成路:“叶风故意撒谎隐瞒了镇墓兽的真正用途,就为了让我们帮郑楚臣扫除掉这些障碍?”
“不,他没有撒谎。”江城路摇头:“真言蛊的效果是绝对的。郑楚臣显然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叶风事情的真相。这样就算有人拷问叶风,也不可能会知道郑楚臣真正的意图。”
也许抹掉叶风关于郑楚臣的记忆,是一件正确的事。
现在还没到替别人长吁短叹的时候。白秀麒满怀警惕地看向章函:“这和江成路又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太上帝君剩下的两魂六魄的转世而已,南狱的那些事根本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转世之后他已经在人间安稳地度过了两千多年。现在又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因为一个人的魂魄之间总是会互相吸引的,不是吗?江成路正是因为感觉到了天魂天冲的愤怒。所以才会在怀梦草的作用下显露出本性来……”
又一个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遗憾啊。我挑拨了你们两个那么久,居然还是没有办法让你们反目成仇。如果白先生你能够丢下江成路,或者干脆早死一点,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是郑楚臣。他负手站立在西面的高坡上,俯视着章函以及江白二人,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和傲慢。
“章院长……或许我应该尊称您一声玉清帝君大人。”
他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章函:“您一直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静自持的。也最会权衡利害关系。我就给你一个人开个条件——把苏紫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并且保证以后也再不找你的麻烦,如何?”
“……”章函脸色一黑,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做梦!”
“哎呀……”郑楚臣反倒笑了起来:“倒是我低估了玉清帝君的心计了。你现在一定把苏紫关在自己的壶天里吧?美其名曰同生共死的守护,实则却又把他当做挡箭牌来用了罢?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章函没有再理会他的言语挑拨,反而又朝着郑楚臣前进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将他和江成路隔开。
郑楚臣扬了扬眉毛,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稍远些的地方再一次传来明显的震动声。
难道说又是一只镇墓兽破土而出了?
但是在没有外力侵扰的情况下,冲破满是符咒封印的地下墓穴——这又谈何容易?!
进入过地下墓道的江成路越想越觉得蹊跷,急忙用眼神示意白秀麒,白秀麒自然也是一脸的懵然。
倒是郑楚臣读懂了他们的狐疑,笑得得意:“怎么?你们以为我会只依靠你们两个人来扫清障碍?真遗憾啊,我的人整天就在皇陵里头嗅探,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浩汤文物公司的人!
白秀麒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个陵区里奇怪的异类。但是作为泰陵分院的负责人,难道章函也从没有对浩汤的介入产生过任何疑心?
他转头将目光投向另一边,果然看见章函的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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