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入,数十条红外线瞄准器在混乱的大厅扫描,为首的那人注意到挣扎的父亲,红色的圆点瞄准中年男人染血的头颅。
不要......不......
含着泪举起手里的枪,瞄准那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
l-442,前几天祖父派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今天就用到了。
手枪的后坐力让他手腕微颤,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摸枪械,他们不想让他接触这些东西。
受伤的突击队员倒下,两个队友扶着伤员后撤,另一些队员顺着枪声向他扫射。
石质柱子被打得千疮百孔,安德烈感觉自己小腿一凉,接着火辣的痛感立刻提醒他刚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应该在开枪后就赶紧换位,安逸太久会失去很多生存的技能。
他扯下领结,扎住中弹的小腿,举着枪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
宴会厅最后一盏灯也在电线被烧断后熄灭,黑暗笼罩着这座庄园。
安德烈压抑着呼吸,探照灯煞白的光刺入黑暗的大厅,枪声渐歇,零星几声枪响从遥远的山林传来。
他听到有人在喊话,说的是德语。他大概听懂那些喊话的内容,无非是要他放下枪保持沉默什么的。
小心探头,看到父亲被人拖起来,ppsh-41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中年男人第一次露出这种虚弱的姿态,他在父亲破败的背影里沉默恸哭。
他再次举起枪,但是父亲的动作更快,在他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个身影剧烈挣扎了一下,一个突击队员被放倒。
“安德留沙——!”
他听到父亲嘶哑的声音,接着是一串混乱的枪声。
中年男人的头被几只mp5冲锋枪打掉一半。
安德烈僵硬地坐在原地,他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举枪对准来人,竟然是刚才和他冲散的那几个保镖。
“少爷,我们带您回您该待的地方。”
蜷起身体,鞭炮声让他想杀人。
别再想了,停下......
他记得自己被保镖护着离开那座庄园,走出大厅时,突击队员用一种恨之入骨的眼神盯着他。
庄园里四处都是盖着蓝布的尸体,他脸上挂着血水和泪水,抽噎着在那些尸体里寻找自己的父母。
保镖和特警都不许他靠近那边,但他还是看到了。
那是从蓝布下露出的,布满灰尘和伤口的男人的手,无名指上戴着紫色宝石戒指。
他冲向那个方向,保镖一时没拦住他,让他有机会摸到那只手。
“爸爸!”
他抓住那只手,特警对他举起枪,保镖扯着他向后退。
哭着拽下那块尸布,尸布下中年男人的景象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紧攥着那只失温的大手,伏在泥土上抽搐哀泣。
特警用德语大声发出警告,他的手指被保镖一根一根抠开。
“少爷,请不要找麻烦,这里我们说不上太多话。”
他最终被几个保镖拖走,一个特警用冲锋枪把尸布拨回原状,父亲血肉模糊的脸被掩盖在深色的尸布下。
噼啪几声巨响惊得他浑身一颤,一只温热的手盖上他的耳朵。
他睁开眼,周宗瑜的面容在黑暗中一片模糊。
察觉到他的不安,男人将他抱紧一些,他的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外面的爆竹声变成闷闷的轰鸣。
☆、二十、油画
因为那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周宗瑜对他颇害羞了两天。
正月初三,随着大学选拔考试的逼近,旁边房间的三个学生也回来了。
年轻人们在离开前就已经见过安德烈,于是新年里第一次见面,大家也完全没有意外,还打趣地和安德烈互相拜年。
男人像只笨熊一样抱拳,绕着舌头和男生们互道“过年好”。周宗瑜看着只能咧着嘴傻笑,他实在没法接受安德烈奇怪的中文发音。
刘教授要在快开学前才回来,周宗瑜有条不紊安排书籍的编撰工作,保证每天能有足够的时间陪安德烈解闷儿。
一开始,安德烈还对这种无时无刻的陪伴很欢迎,但周宗瑜渐渐发现,安德烈对某些事情很反感,甚至他们因为这些事情还产生小小的不悦。
事情发生在某个天气很好的下午,同住的那三个年轻人知道安德烈也是画家之后,便邀请他们一起去画室交流。安德烈很喜欢画画,但他实在没资格被称为画家,他对周宗瑜解释,自己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却被中国人解读为谦虚。
无奈之下他还是被盛情邀请到画室。
一进门,安德烈就后悔了。他看到了在麦克.布朗的y上,对周宗瑜很热情的那个女孩。
在别的学生都对他这个外国人好奇的时候,只有那个女孩盯着周宗瑜眼前一亮。
安德烈看到周宗瑜对那女孩回以微笑,心尖上像是被硫酸滴了一个点,酸涩的感觉从那一点开始,随着那两人的互动渐渐泛滥。
周宗瑜站在他身边给他当翻译,那个女孩紧贴着周宗瑜。
娇小的中国女性和周宗瑜非常搭配,她掩着嘴低头嬉笑,黑亮的头发滑下鬓边,女孩脸颊耳朵微红着,柔嫩的手指勾着那些头发别在耳后,饱含水光的黑眼睛羞怯地看着周宗瑜。
够了!
安德烈真想遮住那双含情的眼睛。
你别再看他了!他是我的!
他烦躁地在画布上抹下几撇颜色,这么做之后他又很懊,因为这幅画的模特是周宗瑜。
学生们怂恿他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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