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嗯。”叶宏回答说。“做上十天就可以预支两百块,”焊工说,“你来这里有多少天,差不多半个月了吧?”“二十天了。”叶宏说。“那可以预支到五百块钱。”焊工说。听说可以预支到钱,叶宏心里抑制不住地一阵兴奋,他的钱快花光了,他决定去预支一点。他们的工资虽然是按月发,但是要押一个月,也就是说,要第二个月满了才发第一个月的工资,第三个月满了才发第二个月的工资,依次类推。还要等大约二十天,叶宏才能拿到1月份那十来天的工资。还没等下班,就有消息传开,说方队长被老板打电话炒了,那两个犯错误的钳工每人被罚款一千块。又有消息说,安徽的几位工友在闹情绪,方队长被炒,他们也要求公司给他们结工资,他们也要走。这些消息多半是可靠的,下午叶宏一直没见方队长到施工的地方来,他到办公室去领抛光片的时候,发现安徽的那几位工友聚成一堆站在办公室外面。下班回驻地后,不等大家吃饭,杨经理就通知全体员工到他办公室去开会。这次开会仍旧不见方队长,安徽的那几位工友也没有来参加。杨经理向大家通报了这天发生的事情,要大家引以为戒,同时宣布了辞退方队长的决定,以及对何波和汤志平的处罚。散会从办公室出来,付兴智把手搭在叶宏肩上,和他一起走回住房去。“看到了吧,年轻人。”付兴智说。“看到什么啊?”叶宏转过脸茫然地望着付兴智。“妈的,小声点!”付兴智用胳膊压了压叶宏的肩膀,低声说。“怎么回事?”叶宏警觉地问,声音比先前小多了。“我那天就跟你说过,方跃进混不下去了。”付兴智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袁良彬搞走的?”叶宏说。“没错。”付兴智肯定地说。“我也觉得这样做有点过火了,”叶宏说,“手下人犯错误,领导是有责任,问题是……”“你懂啥!”付兴智不待叶宏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何波和汤志平是什么人?——钳工老师傅!他们会把材料下错?一个搞错,另一个也搞错?”“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叶宏谨慎地说,“难道这里面有阴谋?”“这百分之百是个阴谋,”付兴智断然地说,“绝对是有人指使他们那样**的。”“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叶宏说,“被罚了那么多钱。”“跟一个公司副经理混还怕捞不到好处?”付兴智说,“一千块钱算个啥!再说,这个钱由谁来掏腰包还说不准呢!”叶宏赞同地点了点头。经付兴智这么一点拨,他也有些怀疑起何波和汤志平了,他俩平常好像没怎么跟袁良彬接触,但是他们跟袁良彬的那些亲戚和老乡的关系很要好。叶宏经常看到他俩和张毅他们一起出去逛街,一起吃早餐,上下班的时候往往也一起走。“何波和汤志平那两个傻帽儿,”付兴智又说,“方跃进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你等着瞧吧,他两个迟早要被搞。”“这样搞来搞去的,累不累啊!”叶宏感叹着说。晚上吃过饭后,工友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呆在屋子里打麻将,差不多全都跑到外面去玩了,房间里只有两三个人,冷冷清清的。叶宏一向就很不喜欢呆在屋里,离他们住房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新华书店,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去那里看书。这天也不例外,他把头天泡在桶里的几件衣服洗了过后,便出门往书店走去。在一家服装超市外面,叶宏碰到了安徽的那几位工友,他们正朝景山公园的方向走,付兴智的一位老乡和另外两位工友也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问叶宏公园那边在搞演唱会,很热闹,叫叶宏跟他们一块儿去看演唱会。听说有演唱会,叶宏一下就来了兴致,他从小就很喜欢看演唱会,尤其爱凑这种热闹。他毫不犹豫便跟工友们一起去了。叶宏还以为真有什么演唱会呢,去了才知道原来是一伙人搭了个台子在那里推销洗发水,为了把人们吸引过去,顺带唱了几首歌,跳了两场舞而已。来看热闹的人真不少,黑麻麻的一大片,叶宏看到他们公司的许多人也在那里。一阵歌舞过后,便开始推销洗发水了,叶宏和工友们都感到无趣,大家又一起离开了。走了没多远,看到张毅和他的老乡们正迎面向他们这边走来,安徽的那几位工友顿了一下,便折进了近旁的一个商场里去,叶宏和那三位工友也跟着走了进去。在一起做事的那几天,叶宏跟那帮四川人处得很不愉快,后来还跟王顺利吵了一架,所以他极不愿意看到他们。他和工友们在商场里到处转,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并没有什么要买的,只想避开那帮四川人。然而,没想到过了不一会儿,那帮四川人也走进了那个商场里去。他们也走走瞧瞧,把商场转了个遍,最后到柜台处买了两包香烟离开了。他们走了以后,叶宏和工友们继续在商场转了一会儿,然后才出来。这天在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对那帮四川人大家想必也有看法,但是工友们谁都避而不谈这些事情,只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聊。走到先前和大伙相遇的那个服装超市门前,叶宏要去书店看书,工友们打算回住处,于是大家就分道扬镳了。据说头天晚上,在叶宏去书店看书的那段时间里,杨经理和老黄特意把安徽的那几位工友请到办公室去进行了谈话,公司不给他们结算工资,他们最后只好妥协了,仍旧在这里继续做下去。方队长被炒走,以前由他来做的那些工作现在全都由袁良彬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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