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得要撤了屏风做什么,原来是要亲眼监视着才放心,想来这醋已经存了许多日,醋已酿成陈醋,陈醋变成醋精了。
秦镶听闻皇帝还这么吩咐,心里虽疑惑,却也未再说什么,只又捡了些新政上的事来说,说到各地的风土人情,便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卫君言,笑道,“这是并州的交城骏枣,香甜可口,阿言尝尝看喜不喜欢。”
秦见深只觉这小子语气酸得倒牙,立马咳咳咳得撕心裂肺,大有能咳得出气多进气少的架势,阿言,阿言也是你能叫的么?!
卫君言知道这小子犯的什么病,心里只觉好笑,也来不及接东西,起身去榻边给他拍背了。
秦见深得了安抚,看了旁边若有所思的秦镶一眼,心情放飞出了十条街,乐得拉也拉不回来,幼稚之极。
北冥渊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新进的天子宠臣一眼,砸了两下舌,心里默默唤了两声霸王花,就十分淡定的埋头享受香酥饼了。
说起来这小子带来的这些特产,多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北冥渊瞥了眼放在一旁的两坛子酒和香醋,心说秦镶这小子别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送坛子醋来膈应皇帝的罢?
或者只是单纯的将家乡有特色的东西都送了一遍,到最后没东西可送,只好拿醋来压一压了?北冥渊把醋糕也拿出来吃了,晃了晃脑袋,心说这事他还是不要插嘴的好,默默吃东西就行,免得遭了池鱼之殃,皇帝霸占独食的病犯起来,前段时间翠微楼里那被拧断脖子的女人就是好榜样,他还是静静看着就好。
秦镶若有所思的瞥了眼皇帝蜡黄里透着死气的脸,又看了眼正给皇帝顺气的相国一眼,把手里的贡枣又放了回去,他把这些东西拿来御书房也是迫不得已,他要约人去什么地方,皇帝总有各式各样的借口将人留下,除了御书房,他是没办法在别的地方看见卫君言的。
他原本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定是皇帝故意的了,皇帝对他敌意颇深,只是任凭他回想过几百遍,也实在想不出皇帝为什么针对他,除非……
这不可能,秦镶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荒谬至极的猜测赶了出去,上前一步问道,“皇上可还好,需不需要宣太医……”
秦见深心里说你走了我就不用咳了,面上病怏怏地道,“朕……无碍…爱卿勿要忧心…”
卫君言心里憋着笑,顺势在这臭小子腰上捏了一把,戏谑道,“子义你带来那坛子醋是不是漏出来了,有点香啊……”
秦见深哪能听不出卫君言话里的意思,耳根发红的瞪了他一眼,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是有那么点勾人的意思,卫君言心里发笑,低头在这臭小子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这动作熟稔自然,似已做过千万遍,两人间气氛暖融,一看就知道真是那么一回事,惊呆了一屋子的人,包括秦见深。
北冥渊嘴里的饼屑掉了一地,呆在了原地。
秦镶翩翩君子,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倒也看不出什么,卫君言倒不觉得秦镶能对他有什么想法,他这么做,只不过想让秦见深这小子安心些罢了,他二人之事,也无需藏着掖着,就算被朝臣知晓了,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
秦镶呆呆站着,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心里虽是有些黯然,却也未曾露在面上,很快收拾了心神,立在一旁一幅见怪不怪半点事没有的模样。
卫君言转个身在榻上坐了下来,将架子上的圣旨取下来递给秦镶,温言道,“皇上身体不适,药石不治,照太医的意思,也就这三五天的光景了,他无兄长叔伯,也无子嗣儿女,秦家的江山不能亡,这副担子也要有人接,招你进京也是这个意思,子义,江山往后便要靠你了。”
卫君言这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劈得另外两人目瞪口呆,御书房里静得针落可闻,纵然北冥渊原先暗自有些猜测,也被惊得呆在了原地,禅让江山一事,他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跟着的这位主子,当真是个实打实的小昏君,这下连江山都不想玩了。
秦镶手里捧着圣旨,懵在了原地,他脑袋再聪明,能猜测到皇帝正试探考察他,能猜到皇帝刻意培养他,也猜不到皇帝是想以江山为托,秦镶脑子里心念电转,骇得当下拜倒在地,头埋在地上,郑重回拒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
卫君言不待秦镶说话,使了点内劲将人托了起来,嘱托道,“子义不必自谦,你姓秦,是秦家的子孙,也是皇上选定的人,江山不可一日无主,皇上驾崩了以后,靖朝就靠你了……”
即将驾崩的皇帝适时的破风箱似的喘了两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恍若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回光返照了一般,藏在卫君言背后咳得撕心裂肺,“爱卿便接受了罢,朕要去给先皇问安了,靖朝……靖朝就交给你了……”
一不做二不休,秦见深索性把卫君言配给他的药摸出来,借卫君言的背挡着,把药吃了下去,脑袋一沉,就瘫在了床上,气绝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仓促,卫君言呆了一下,伸手推了下秦见深,心说不是约好了三日后再驾崩的么?!
这臭小子自作主张就挂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挤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了!
到底是北冥渊反应快,卫君言正酝酿如何做一个痛失挚爱的表情,北冥渊立马扔了手里的香酥饼,一个踏步冲上来,一把推开反应不及的卫君言,扑到秦见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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