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樱向后软下柔若无骨的腰身,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快速得向后退去。
宋傲霜脚尖一触到地面,便又是一个翻转,剑尖始终笔直得指着薛长樱的面门,薛长樱退,他便进,一直将薛长樱逼到比武台的边缘。
若是出了界,便算输!
薛长樱的整个身子已经出了比武台,只脚尖依旧勾着边缘,他微微一笑,脚尖发力,点线而起,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又轻飘飘的落到了比武场中央。
周围一片哗然。
评委席的邱真人“咦”了一声,只因薛长樱刚才那一下轻巧得身法,正是凌波步法里的“燕子还巢”。
宋傲霜似有些不可置信,瞪圆了眼,惊异道:
“你怎么会凌波步法!”
薛长樱天真一笑,“原来那叫凌波步法,我方才见你使了一下,便学了,倒是挺好用的。”
他自是不会把蓝斯羽通过幻阁催眠正道人士得到他们武功心法的事告诉他,只随口胡诌了,宋傲霜却只当他天赋异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他们的步伐。
宋傲霜心神不稳,戾气?*,举起剑朝薛长樱攻去,一边出招,一边怒吼道:“薛长樱,拔給。你为什么不拔剑!;
薛长樱不喜欢杀人,他不太喜欢闻到血腥味,相反的,他有些憎恶血腥味。不然每次打斗,他也不会都由他人动手代劳。
薛长樱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冷月剑下,没有活口。所以,你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他说的自然是不要再让他拔剑这样的话
宋傲霜闻言冷笑, “薛长樱,穿上龙袍你也不是太子。靠你承欢膝下得来的宝剑滋味如何!”
薛长樱轻轻一笑,天真道:“你就当我是御剑山庄的家仆好了。可是你今天,注定要输在一个家仆的手里。”
薛长樱的脾气很好,他在承岭那么多年,再锋利的棱角都被打磨得光滑平整。
但是薛长樱的脾气也很不好,这么多年的装模作样他已经演够了。
可是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年不是恶贯满盈的蓝斯羽,也不是口蜜腹剑的白谦谦,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云寒清说的对,对付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就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宋傲霜需要一个教训,作为他出口伤人的代价,因此,只要一招就够。
一招足矣。
薛长樱脚下轻轻一点,已经跃到了宋傲霜身侧,众人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黄影闪过,只听得“嘣咚”一声。
沉闷的,像是铜器破碎的声音。
“乓啷”
薛长樱将手中断成两节的碧如宝剑随意得扔在地上,淡淡道:“下次让我拔剑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
他说着转了头看向台下刚才围在宋傲霜身边的众少年,“你们也一样。”
他的话说完后,就走下了比武场,回到了候场室。
碧如宝剑取自千年青铜打造,坚硬无比,却被薛长樱轻巧得向下一掰,便断成了两节。
宋傲霜脸色煞白,直挺挺得站在比武场中央,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或者说,他不愿回过神来。
他无暇顾及失去青铜宝剑后如何面对父亲滔天的怒火,也无暇顾及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传言中的娈宠打败有多没面子,他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他在发抖。
他以为他刚才要死在那个眉眼单纯的少年手里。
云寒清眉开眼笑,拿起小铁锤一敲面前的铜锣,温声道:“这场,薛长樱胜!”
司仪派了人来将台上的宋傲霜拖下去,看了手中的名单,高声道:“下一场,御剑山庄蓝墨,对燕山世家燕无虞!”
倚靠在柱子上的燕无虞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倏地睁开了眼,他的眼里平静无波,上台的动作也平淡无奇,几乎要让薛长樱以为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是他的错觉。
“燕山世家,燕无虞。”
“御剑山庄,蓝墨。”
两道同样没有起伏的声线,两个同样没有多余表情的人,他们手中的剑,都充满了杀意!
不知是谁先动手,亦或是同时出手,耳边乒乒乓乓得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他们有些人心里很清楚,蓝墨虽然报了御剑山庄的名号,实际是承岭的人,而二十六年前,灭了燕无虞全家的,正是承岭!
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
出乎薛长樱的意料,燕无虞的剑法很好。快,准,狠,带着一股凛冽的拼命杀意。
但是最后仍是蓝墨胜了,因为燕无虞的对敌经验不如蓝墨。
看得出来,燕无虞并没有杀过人,他的剑,没有血气。
没有沾染过人血的剑,杀不死影阁的阁主。
“这一场,蓝墨胜。”
司徒笑拿着锤子一敲面前的小铜锣,沉声道。
蓝墨下了比武台,径自走到候场室薛长樱身边。
薛长樱道:
“蓝墨,你看出来了吗,他的剑。”
蓝墨道:
“十大兵器排名第四,玄铁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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