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柯烈斩钉截铁的话语,舒寻怎么也不肯相信,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柯烈在撒谎。
舒寻突然站了起来,又开始顺着那石头往上爬,雨水浇得他头昏目眩,但是他不管不顾,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逃出去。
柯烈看着舒寻的举动,冷冰冰地在后面说道:“你以为你爬出去就能逃得走吗?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抓回来。”
可舒寻就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上爬着。
“难道你想爬出去亲眼见到林越平和简青青成亲吗?!”柯烈忍无可忍地在雨中大喊一句。
简青青!
仿佛听见了一个魔咒,舒寻突然不动了。
简青青?!
舒寻缓缓地转身看向柯烈。
此时,柯烈看清了,大雨的浇灌下,舒寻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忽的,涣散了。人就倒栽葱似的从石头上倒了下来……
“舒寻!”
……
☆、生病
“你给我快点儿!”
深夜,柯烈像拎菜鸡一样拎着杏林春的张老大夫,焦躁地催促着。
张老大夫一把老骨头,弓着身子,趔趔趄趄地跟着跑,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少侠……这是……要去哪儿啊?慢点儿……慢点儿诶~”他刚刚被柯烈从被窝里抓了出来,衣服都还没有穿戴整齐,就这么在平阳城跑了好几条街了。
“少废话!”柯烈呵斥道:“你给我跑快点儿!”
昨晚舒寻在大雨中昏倒,本来以为让他睡一晚就会好,可没想到睡了一夜一天都没见他醒过来。晚上的时候,竟然发烧说起胡话来了,身子烫得吓人,着实把柯烈吓了一跳,这才急匆匆地捉了医馆的名医来。
好不容易,来到舒寻的房间,张老大夫觉得自己都快要断气了,在柯烈放开他的那一刹那,跌跪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大喘,鼻涕眼泪一块儿下来了,简直把他受人敬仰的杏林巨擘的老脸都丢尽了。
可是柯烈根本不给张老大夫喘息的机会,大声吼道:“你赶紧给我看看人怎么回事儿啊!”
乒乒乓乓的巨大动静下,烧得糊里糊涂的舒寻居然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眼睛熹开了一条缝,莫名其妙地望着一脸急躁的柯烈和跪在地上的张老大夫。
柯烈见舒寻转醒过来,欣喜的跑过去:“舒寻你醒啦!我让张大夫给你看看病。”
“张大夫?”舒寻喃喃地念着,无力地望了望还趴在地上的老人,愣愣地轻说了一句:“你不要对大夫不敬……”说着,又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意识模糊了。
“……”
柯烈没想到舒寻醒来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怔了半天。再看向张老大夫时,硬是把满腔的急躁压了下去,努力做出尊敬地表情,对他说:“张大夫,请您过来看一下。”
张老大夫隔得远,没有听见舒寻说什么。不过,当听着刚才对自己怒气冲冲的年轻人突然这么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见柯烈那古怪的表情,背上又出了一身冷汗。
赶紧走过来,把了脉,发现不过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于是开了药就想溜。
没想到柯烈从头到尾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还恭恭敬敬地用马车将自己送回了府上。要不是手上握着那好几倍的诊金,张老大夫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从杏林春抓了药回来,柯烈在柴房里熬好了药,又端到舒寻的卧房喂他喝了。然后就守在一旁,生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而舒寻此刻正在梦里。
他梦见自己曾经的宅院,那间坐落在平哥哥家隔壁的院子。母亲已经去了,整个宅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舒寻守在阴冷的卧室里,冷得直哆嗦。
不仅天气冷,心也冷,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舒寻……舒寻你在里面吗?”
外面传来平哥哥温暖的声音。
舒寻抱着被子不说话。
“吱呀”一声门开了,还带进来一股暖风。
“舒寻……你果然在这儿呀。”林越平轻笑着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呀?”
舒寻可怜巴巴地抬头望向林越平,眼圈红红的:“平哥哥,你是不是不要舒寻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林越平慢慢走近,宠溺地看向他:“我怎么可能不要舒寻呢?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们林家就是你的家。”
春日照在林越平那俊朗的脸庞上,让舒寻觉得很窝心。可不知为何,舒寻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像冰块儿一样带走自己的体温。
“平哥哥,你抱抱我好吗?”舒寻乞求道,他想从林越平那里得到温暖。
“好啊!”林越平爽朗地答应了,走过来紧紧地抱着舒寻。
梦里面的舒寻顿时觉得身子和心灵都被包裹在春日的温暖里,暖洋洋的让人既舒服又安心。
只是……平哥哥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地炙热,而且还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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