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来我办公室。”郑宇板着一副面孔,快步走到易潇的身边:“你在干什么,都被教导主任罚站了还不安分?”
“老师我没有,他冤枉我。”易潇在乔珝鄙夷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露出了一副极其无辜的表情。
乔珝:“……”
“老师你看,什么都没有。”易潇冲郑宇摊开双手,修长的手指间,的确连丝毫粉笔灰都没有沾上。
“口袋呢?”郑宇狐疑道。
易潇翻出了口袋底:“您看,什么也没有。”
郑宇依旧怀疑,转身问好学生乔珝:“他没参加吗?”
乔珝顿了顿,开口道:“……没有。”
郑宇话锋一转:“就算你没有,你是怎么被罚站的啊,班里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拖累了乔珝,不要打架,不要欺负乔珝,同学之间要友爱。”
“天哪,老师,你从哪儿知道我欺负他了?”易潇不可思议道,“老师你怕是没看过他揍人。”
乔珝斜睨了易潇一眼,易潇闭了嘴。
“都收收心,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下周期中考试,考完开家长会。”郑宇劈头盖脸地训完易潇,在班里的一片唏嘘声中,转身大步走远。
“你怎么做到的?”乔珝不可思议地看着易潇,刚才易潇手中那捧粉笔像变魔术般消失了,竟然成功骗过了郑宇。
“哼,不告诉你。”易潇得意地靠墙站着,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着上午照进走廊的暖阳。
不告诉就不告诉,还神秘兮兮地,乔珝不屑地瞥了易潇一眼。
中午时分,乔珝将单车停在筒子楼附近的一家修车店门前,一路冲上了筒子楼,各家各户做饭的香气混在在一起,飘满了整栋古老的楼房。徐玲月正在门前张望着,听见脚步声,立刻拉开自家的门,发现是乔珝,目光暗了些,笑着和乔珝打了个招呼。乔珝注意到,徐玲月额角上的刀伤已经好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浅白色的疤痕,然而在其他某些地方,又有多少裂痕,乔珝不愿意去多想。
许虹打开厨房门,站在走廊尽头的水池边等他。乔珝远远地就感受家里不同于寻常的氛围,乔恒出差回来了。
“爸,回来了。”乔珝拉开厨房门。
“放学啦。”乔恒的旅行箱还放在桌边,显然刚回来不久。
许虹:“洗手吃饭吧,就等你呢。”
乔放在饭桌边,径直走到洗手池边,想着顺便也洗个脸,他刚弯下腰,卫衣的兜帽往脖子处滑了些,有什么东西从帽子里滚落了下来,叮叮当当掉了一水池。
乔珝睁开眼睛,看到自家水池里,躺着满满一水池的粉笔头。
乔珝:“……靠!”
“妈的,李老头又往楼上带不三不四的女人。”许虹一边扒饭,一边给乔恒抱怨着筒子楼里发生的各种事情,“楼那头新搬来的那户哦,一点素质都没有,在公用水池倒夜壶……楼下周翠家,抓赌都冲上二楼了,被我们家乔珝给打了,后面还想报复,亏得我拦住了,对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夜里,林凡把徐玲月给打的唷,那满地的血,当天晚上我就陪她去医院了,结果呢,这伤口还流着血,就跟我说,凑合着能过,为了他们家林承涵,怎么都不能离婚,啧,说得好像不离婚林承涵就能考的上大学一样,还是我们家乔珝懂事,不那么费心。”
许虹说起来就没个完,一两个月来,筒子楼里发生的各种事情,都给数落了个遍,乔珝沉默吃饭,乔恒听得头疼:“哎,人家的事别管了。”
许虹一瞪眼睛:“说的是,不管人家的事,我们来管管自家的事,你家的老头不讲道理啊,你出差在外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么难照顾,大半夜的广播开的震天响,就在乔珝隔壁啊,乔珝这还高中呢,都坐轮椅上了,还不安分,那天一把剪刀,把床单给剪得破破烂烂,倒过来还骂我呢,你家老大,什么都不管,你妹妹也是,房子都分给他们了,这拖油瓶老头还得我们照顾。”
“行了行了,别说了。”乔恒刚下火车没多久,就听到许虹这一大串信息的狂轰滥炸,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急躁。
“光听听你就受不了了啊?你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许虹越说越气,“当初说玻璃厂的工作给你顶,房子给他们几个,玻璃厂没几年就倒闭了,他们呢,人人一套楼房,我就住这玻璃厂的破楼,还得照顾那老不死的,要不是为了乔珝……”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有那么一个瞬间,乔珝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乔珝揉了揉太阳x_u_e,不太明白这顿饭是怎么吵起来的,不过自从乔则彦和他们家一起住开始,这样的争吵时不时就会发生一次。不止他们一户,房子,家产,钱,养老,这些都是筒子楼上的住户绕不开的话题,能绕开的,也不必住在桥北了。
乔恒和许虹的争吵还在继续,乔珝收拾好碗筷,将争吵声关在了门外。筒子楼太狭窄,住户的距离太近,所有的难堪与伤口都被撕开了陈列,剩下的也不过是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
窗外的柿子彻底红了,周翠家忙活着摘柿子,一群人搭着梯子摇晃着柿子树,不时发出粗鲁的笑声,乔珝不用看窗外,就知道这午觉肯定是不用睡了。饭前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上有消息提示,乔珝打开手机,一个潇洒哥头像正在一闪一闪,他这才发现易潇半个小时前就给他发了消息。
“嘿。”简单一个字,配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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