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来,下一场你的戏!”
“就来。”穆安宁应了声,拍拍叶澜的肩,“好了小可爱,没事就回家吧,外面太危险了,你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
他冲叶澜挥挥手,走向了灯光璀璨的人群中央。
沈妄秋回到家发现没有人,打了很多次叶澜才接了电话。
“去哪儿了?”
“沈先生?不好意思啊,手机开了静音没接到,你今天不忙呀?我在片场当群演。”
“……去看许岩了?”
叶澜支吾了会儿,“看了一眼……真的!我和穆安宁在一块呢!我给他的戏当群演!他演戏好厉害啊!沈先生你眼光太好啦让他当主演!”
“……”
“咳,我来接你?”
“谁?沈妄秋?”电话那边忽然传来穆安宁的声音。
沈妄秋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他听到穆安宁冲着叶澜调笑道,“你刚才说沈妄秋眼光好?实不相瞒,这部戏是我还在被包养的时……”
“穆安宁!”
声音大到一边的叶澜都被吓了一跳。
穆安宁没有料到沈妄秋会突然这么严厉地喊他的名字,沈妄秋留给他的印象,四个字——斯文败类。穆安宁不是叶澜,他看过外面的世界,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而这些人之中,沈妄秋大概是最会伪装的一个,他无时不刻不维持着自己的风度、自己的矜持、自己的教养。走路不紧不慢,说话不急不缓,大敌当前临危不惧,喜从天降神色如常。
穆安宁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亦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他从沈妄秋那儿吃过亏,见缝**针地总想说两句挤兑一下。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澜是个软柿子,揉捏两下,无伤大雅,而沈妄秋从不会这种小事丢了自己的伪装。
然而始料未及,沈妄秋竟会为了一句风凉话失了分寸。
“把手机还给叶澜,现在。”
穆安宁看了眼叶澜,他站在原地,手背在身后,歪着头,明明尴尬到想要钻到地底下去,却依旧努力地笑着,仿佛是刚被人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叶澜接过手机,明明两个人都没挂电话,却都不说一句话。
穆安宁看戏一般地盯着叶澜,令他觉得无所适从。
叶澜躲开他的视线,小心地喊道:“沈先生?”
依旧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叶澜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沈妄秋的话。
他不知道现在沈妄秋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只能听到等待之后,沈妄秋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熟悉又沉稳,“你介意么?”
叶澜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甚至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是否可以找到丁点支撑自己介意的立场——这一刻他几乎信以为真。
但是下一刻,沈妄秋的语调忽然一转,磁性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三分调笑,“澜澜,如果我给你这个权力,你会想要介意吗?”
叶澜坐在一张很低的椅子上,抱膝接电话姿势像是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防备又无助的模样。
他太熟悉沈妄秋这种说话的语调了,分明是虚情假意却又切入要害之地,三言两句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幸好苦的东西吃了太多,突然喂下一颗糖,一时之间也尝不出甜的滋味儿。叶澜在最后关头想起了自己的“职业道德”,给出了一个彼此都知道是错误答案,但却能让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会啊,沈先生这么好,谁都想要独占这份好的。”
其实叶澜清楚的知道,事实的发生从来无法改变,介不介意也不过是白费力气。他与沈妄秋之间是一段难以直言的过往,再多美好的语言都无法矫饰。
一段台阶铺下,彼此风光下场。
沈妄秋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没有再说句一句不合时宜、不符身份的话。也幸好叶澜是一个最容易满足,最会见好就收的人。
他承认自己对叶澜有一点不一样的心思,但这还不足以改变一些什么。
沈妄秋揉揉眉心,默默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顺手把桌上放着的一份甜杏汤也带上了。
“还有多久结束?”
“一个小时吧。”
“嗯,我过会儿就来。”
“哎。”叶澜挂了电话,手机攥在掌心里几乎发烫,无数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千丝万缕,毫无头绪。
而穆安宁在他还未来得及找到问题的源头时便打断了他,“叶澜,你和沈妄秋……”
叶澜回过神。他抬起头,还是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他不适合。”
叶澜没有片刻停顿地回答,“我知道啊。”他仿佛在告诉穆安宁,又仿佛在告诉自己,“我一直都知道的……”
沈妄秋从片场接走了叶澜,叶澜拖拖拉拉地要与穆安宁道歉,可是沈妄秋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更快地将他拖离了片场。
车停在一个临湖的公园边上,临近傍晚时分,湖边很安静,有习习微风从车窗外吹来。
叶澜拿勺子使劲撩着甜杏汤里头的杏仁。
沈妄秋给下属分配完最后一个工作任务后放下了手机。
“好吃么?”
叶澜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他太专注于吃了,沈妄秋突然出声吓到了他。
“好吃的。”
“我尝尝。”他接过叶澜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口,“不大甜。”说着又把勺子塞回了叶澜手里。
叶澜搅了搅,“很甜啊,可能甜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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