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场船震。因为动作太激烈不小心把船弄翻了,我们光着身子掉进湖里,在水里又吻成一团——背景音乐参考《 n》。”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奚微笑得停不下来。杜淮霖自己也忍俊不禁:“别笑。你该庆幸,现在不是夏天。”
“我庆幸什么?夏天怎么了?”
杜淮霖压低声音:“如果是夏天……我可能会干得你上不了岸。”
“……那咱们来年夏天试试?”奚微不甘示弱地挑衅,“不过,那艘船是不是得先修好了?”
“嗯,一定修。”杜淮霖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我都已经老实交代了,宝贝你的初恋呢?比如,高中暗恋你那个小姑娘?”
“我啊,”奚微悠然一笑,“我十八岁那年,家徒四壁,妈妈又欠了赌债,简直雪上加霜。别说书念不下去,还不上钱,连命都快没了。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男人。”
杜淮霖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静静听着。
“虽然我们的开始不那么愉快,但是很奇怪的,我并不讨厌他,甚至渴望接近他,哪怕我们的关系……只是一场交易。”
“我以为,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给了我帮助,这只不过是种感恩之情。直到那天,我从漆黑冰冷的井水里逃脱,躺在担架上,眼睛蒙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别怕,我在呢——那一瞬间我就想,我大概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在他之前,我没有爱过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奚微深深吸了口湿凉的水汽:“爸爸你呢?你爱上我,又是什么时候?”
杜淮霖紧拥着他。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大概从他第一眼见到奚微那一刻起,这段孽缘就已经悄然种下,等待破土萌发,长成参天之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说别人的恋情都有一个固定的模版,那他们就是世所不容的特例。
一开始的莫名吸引,一瞬间的怦然心动,然后就是一辈子也磨灭不了的铭心刻骨——血缘给予他们旁人无法企及的加持。就像叶片上交错分明的脉络,像冰消雪融万物复苏的春天,以及顺应季节南北迁移的大雁,他们相爱浑然天成,可以不问缘由,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死心塌地,顺理成章。
“什么时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爸爸一直爱你,而且会永远爱你。”
他语气自然,就像讨论今天的晚餐,明日的天气那样稀松平常。但是他知道像这样浓烈的感情,从前没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奚微就是他的终点。
今时今日,他终于敢承诺永远。无论是注定离别还是终将失去,都已经被他远远抛诸脑后。人生不满百,唯独爱能给人勇气,忘却那些千岁之后的烦忧。
他的手背在奚微侧脸反复摩挲,奚微在听到他的“永远爱你”之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钻进他怀里。
“怎么了,觉得冷?很晚了,咱们回车里吧。”
“不,再待一会儿。”奚微的脸埋在他领口,“我想起高中有一次你去学校接我,也是这么围着我。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我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我有爸爸,多
希望是像你这样的人——一个当我觉得冷的时候,能随时给我温暖的父亲。”
“那现在算是得偿所愿吗?”杜淮霖心里一酸。
“嗯,得到了,还是双倍的。”奚微汲取着自他颈部动脉搏发的热度,问他,“假如一开始你就知道有我这么个孩子,爸爸,你会把我认回家吗?”
“当然会。”杜淮霖毫不迟疑。
“可我并不是你主动想要的,只是个意外。我母亲的身份也……如果按你们的阶级观念,恐怕没那么好接受吧?”
“宝贝你听好了:你母亲是谁,什么身份,这和你没关系。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血脉,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既然已经来了,我就得负责任。”杜淮霖说,“你不比别人差在哪里。像奶奶说的,大雪素还是小雪素,也许出身不同,但都是花中君子,没有贵贱之分。”
奚微似乎哽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爸你也是老奸巨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们买花儿的时候,明明就有大雪素卖,杜淮霖偏偏买了盆小雪素,还给奚微出了个指鹿为马的主意。
“好歹也是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了,没点儿心机手段,怎么混到今天,早就破产了。”杜淮霖笑,“把慧眼如炬这顶高帽子给她戴舒坦了,她心情一好,哪儿还好意思为难你。”
“是是,知母莫若子,你最会哄她开心了。”奚微也笑,“老狐狸。”
“……我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杜淮霖捏了捏他的鼻子。
奚微蓦地仰头看天空:“流星!”
等杜淮霖目光追过去时,流星已然转瞬即逝。
“看来这是颗只属于你的流星。”杜淮霖遗憾地说。
“真的?”奚微凝视天空,“这么说的话,也许真是这么回事也说不定呢!北半球的深夜,即使有人醒着,就算他们也在看天吧——在这颗流星划过去的一瞬间也不见得就能恰好看到。也许我真是这个地球上唯一见过它的人。”
“所以说,只属于你。”
“用唯心主义哲学的观点来看,如果没有我这个观察者,这颗流星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作为它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见证人,我不能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得跟它许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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