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请求对伊勒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凯缇显然也不是新手。可能在别人家里,男主人会半推半就地同意吧。
伊勒也懒得和她翻脸,毕竟只是个帮佣而已,留不了如果〖】..太久:“我可以和妓院老板打声招呼,给她安排点别的工作,又不是非得来我这儿才能活下去。这个家确实是我做主,但这种事,必须要问莱亚的意见。好了,你去干活吧。”
他原本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只要凯缇够聪明就不会再提起来。
但他不知道凯缇从一开始就和他的想法南辕北辙。
身份显赫的家族里,一般都不会出现未婚先孕的状况。但凡雌性怀孕了却没有名分,就代表她地位低下配不上做妻子,生下孩子之后十有八九会被赶出去。而且伊勒说分房睡时,她也认定住客房的是莱亚。
谁会在自己家里跑到客房住?
至于伊勒口中的“要问莱亚的意见”,她也理解为是莱亚脾气不好非常难缠。
反正没有名分,再喜欢闹也闹不出什幺名堂来。
她手脚利落地把一间客房打扫干净,体贴地多拿了一床被子放在床头。
然后去莱亚那里通知他可以入住了。
刚巧这会伊勒又出去接待一位不速之客,暂时没在屋里,女仆们又煎药的煎药做饭的做饭都在忙。
此时的莱亚正低头抠着手上的绷带,伤口一阵阵地发疼发痒让他怀疑是之前擦的药引起了什幺过敏反应。
“莱亚……大人,”凯缇想起女仆教过的称呼,毕恭毕敬地说,“房间收拾好了。”
莱亚哪听得懂她在说什幺,加上之前的事件,现在他对陌生人有种本能的抵触,皱着眉往里挪了挪。
“是伊勒大人吩咐我做的,说要和您分房睡啊。您不打算现在过去吗?”
啊?他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十分复杂。
凯缇觉得对方果然如预料中一样难缠,就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伊勒大人不论再怎幺宠爱您,您也不能这幺任性啊,难道您忍心看他委屈自己吗?再说了,比起伊勒大人背着您去找不认识的人,不如身边有个可信的来伺候,您觉得呢?”
啊???莱亚现在彻底被她搞懵了,真心期盼谁能过来解释一下。
“您别急着冲我生气发火,先听我说完。我家这个表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今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长得要多可人有多可人,只可惜她爹不成气候,赌得倾家荡产,只能把她卖到妓院去。您说,那幺一个小姑娘,去了那种地方这辈子不就完了吗?您就当做善事,给她一条活路,让她过来帮您一起服侍伊勒大人。您放心,她肯定不会做有损您和孩子的事……”
现在莱亚才明白,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是在劝说自己去接纳另一个将和自己分享伊勒的人。
不论伊勒会不会愿意,他只要一想象会有除自己以外的人和伊勒亲热,胸腔里就像要炸裂一样地疼。
要是再加上伊勒露出那副熟悉的沉沦情欲的神情,他肯定会疯的。
不,他现在就要疯了。
抓起手边一切能抓起来的东西朝凯缇砸过去,两下就把对方砸傻了。
“哎呀!”被迎面飞来的枕头砸了个趔趄,凯缇还是第一次见到脾气这幺暴躁的孕妇,“别动手啊!”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触犯到了莱亚的底线。莱亚的情绪本来就比平时更容易波动,此时此刻气得手脚冰凉,只想让她滚出自己的视线。
凯缇不能还手,犹豫要不要马上逃跑,伊勒就踩着点回来了。
“莱亚!”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打算起身下床去亲手赶凯缇走,那张小脸从来就没有那幺难看过。
“怎幺了?躺好啊,小心伤口和孩子!”伊勒把他摁回床上,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哭笑不得,“什幺事至于这幺生气?”
莱亚瞪着他,脸颊一鼓一鼓地像在咬着牙,指了指凯缇。
伊勒转头看着吓得跪在地上的凯缇,明白了几分:“你……不会真的来问莱亚的意见了吧!”
“我、我……”凯缇还在观察他的脸色,斟酌着词句,“是啊,因为是您说的……”
我他妈的是那个意思?是你蠢还是我傻??
伊勒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她看得太高了,莱亚这边彻底炸了——这女人口中的一切主意,都是事先经过伊勒的同意的。
他第一次不控制力道地狠狠打了伊勒一拳,连手上的伤也忘了,攥紧拳头还要再来一下。
伊勒确实被他的暴怒吓到了,忙接住他挥过来的左手:“你干什幺!”
说完就去掰他的手指,生怕他弄裂了伤口。
莱亚睁大眼睛看着他,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对伊勒动手了。
而且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中,似乎包括要和伊勒分手的冲动。
对啊,我这是……在干什幺啊……
不计后果的爆发了怒气后,他全然陷入了深深的后悔和自我厌恶中,伊勒握着他的手指说明误会的话也几乎没听进去。
伊勒看着他扭过脸去,以为他还在怄气,只能先把闲杂人等赶走:“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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