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音傻傻看着远方不断冒着火星和浓烟的镜神教码头,泪水一点点从她沾了灰烬的脸上滑下来。
“云朝啊啊啊啊啊啊——————!!!!”
南天音发出凄厉的惨叫,划破浓黑的夜空,久久回荡在四周。
……
南天音和飞天镜在小船上飘荡了很久。
她面色麻木、青丝凌乱、形容枯槁;而飞天镜浑身是伤地躺在她身旁,艰难地睁开眼睛道:“他……不会死的……”
南天音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将飞天镜扶起来:“你说什么?!云朝不会死?”
“……咳咳!”飞天镜咳出一口血,气若游丝,“你……且……且到下游等着……”
南天音连忙帮他顺了顺气,抹了一把脸,将头发重新绑好,拿起浆开始顺着水流划向下游。
过了许久,她终于带着飞天镜到了下游地带。按照飞天镜的指引,她果然在岸上找到了昏迷的云朝!
“云朝!”南天音连忙将船找个树系好,然后奔向躺在岸边不省人事的云朝,“云朝!你醒醒!”
她双手微颤地看着他布满了灰尘和血污的脸,喉头一哽,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了上来。她连忙搜了云朝的身,果然找到了伤药!
“……这是……回还丹?”
回还丹是治疗内伤的药,不过云朝也有极其严重的外伤,南天音焦头烂额,只能先把药碾碎了,掬一抔清水依次喂给云朝和飞天镜。
飞天镜还好,尚有一丝意识;可是云朝昏迷不醒……
思前想后,南天音微微蹙眉,毫不犹豫地一手捏住他的双颊用力掰开了他的嘴,然后将药水顺着灌了进去!
“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她紧紧搂住昏迷不醒的云朝,疲惫地把脸贴在他额头上。
……
与此同时,灵剑阁。
镜神教大总管云朝启动的机关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吃了苦头,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王如瑾和孙半秋皆是重伤卧床。
王如瑾重伤卧床,不省人事。夜半时分,陆泊烟悄无声息潜入了她的房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王如瑾冷冷一笑:“说起来,你我也算是故人了……哼……要怪就怪你自己的本是配不上野心吧,如瑾师妹。”
陆泊烟残忍地笑了笑,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了结了王如瑾的性命!
“能够在毫无意识、毫无痛苦的情况下死去实在是很幸福了;祝你下一辈子投个好胎。”
鲜血从她脖子的血线里渗出来,渐渐染红了从床单。陆泊烟收刀入鞘,拉低了自己的帽子,心道:说起来……秋儿也受了重伤,我还是去看看他吧。呵呵……飞天镜啊飞天镜,我真是小看你了,这样还能逃走……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啊!
他的身形顿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待他走到孙半秋房门之外,突然听到里面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师兄,你还好吗?”铁连江担忧地问到。
孙半秋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里衣之下多出缠了厚厚的绷带:“不碍事。”
他勉强笑了笑,不希望铁连江太过担心。
“是吗?可是我听医师说师兄的伤比王长老的更严重……”
门外的陆泊烟听到这句话突然顿了顿,继续听了下去。
孙半秋的口气仍是淡然,还带着重伤之后的虚弱:“怎么会呢,别听那些江湖郎中胡说八道;如瑾师姐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的伤如果比她还重又怎么可能还醒着。”
“……是吗……”铁连江疑惑地扫了他一眼,随后黯了脸色,“……说起来,我还要给师兄道歉。”
“怎么了?”
铁连江紧紧握住拳头又松开,语气沉闷:“如果不是我……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孙半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因为曾经给南天音的承诺放走飞天镜、给云朝空隙引爆机关一事。
他微微叹了口气,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谁这一辈子不会犯错呢?总的来说这次行动还是很成功的,镜神教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灵剑阁也获得了极高的赞誉。比起上一任阁主在位时期灵剑阁的没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师兄……”
“何况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是背信弃义,到让我看不起了。”
说到这里,孙半秋突然咳嗽起来;铁连江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却被孙半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孙半秋眼神余光瞟了瞟门外。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诸事繁多,还是先回去吧。”
铁连江迟疑了一下,看孙半秋态度坚决,也不多留了。
铁连江走后不久,陆泊烟就进来了。
孙半秋眼睛闭上,轻轻问他:“你来了?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哈,没多久。秋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孙半秋睁眼咳嗽了两声,凌乱的青丝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如此枯败不振。
陆泊烟一顿,还是走了过去,不顾孙半秋微微的抗拒给他把了脉。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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