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才铺开被子,躺在床上。
将宝剑贴在身前,闭上眼缓缓入睡。
梦里烟雾缭绕,远远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将军义无反顾向前走去,待拨开云雾,才见一方小院。
院里,一少年懒懒斜坐在秋千上,眉目精致,红衣似火。
见他走来,少年眼里闪过惊喜,飞身一扑,衣角翻飞带出一抹红色。
将军带笑,伸手接住飞入怀里的软香如玉。
怀里的少年环住将军的精壮的腰身,手下用力一拧,气鼓鼓道,“你今日竟敢弹我!”
腰上传来疼痛,将军心里哭笑不得,捏着少年的鼻子,换上了责备的语气,“那么多人,你也不消停一会儿,被发现了怎么办?”
少年努努嘴,翁声道,“没办法啊,太好笑了嘛。”
约莫是又想起了那个笑话,少年在怀里咯咯咯笑个不停。
将军喉头滑动,“哦?你听得懂那个荤笑话?”
少年颤着手指抹去了眼角笑出的一滴泪,“哈哈哈哈哈哈哈,啥,啥荤笑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里荤了啊……”
将军叹了口气。
连是个荤笑话都没听出来,怎么就笑成了这样?
少年什么都好,怎么就是逮着啥都能笑呢?
一点都不像斩杀了数人的嗜血宝剑。
将军将少年压在庭树粗壮的树干上,恶狠狠就吻了下去。
谁能料到,将军的心上人,竟是常伴身侧的宝剑里凝萃的一抹魂?
将军征战沙场八年之久,斩杀敌军上百万,鲜血淋漓染在宝剑上。
宝剑嗜了血,生了情,久而久之,竟凝成一抹有意识的魂魄。
八年前,将军从一位铸剑的老师傅手中偶获此剑。
此剑是老师傅的收山之作,至此之后,再无人见过铸剑的老人。
将军打量着手里的剑,剑体通直,通体朱红,剑鞘上刻着星辰,拔出宝剑,刃如秋霜,透着层薄薄的寒光与冷意。
可是握着剑柄,又隐约有股淡淡的暖流自手心传来。
剑身上篆刻着两个古字:鞘瞑。
将军轻抚剑身上凸出的字,宝剑好似有灵气,在手下微微颤着。
将军爱不释手。
自此宝剑便随着将军征战沙场,金戈铁马,烽烟铁骑,年复一年。
不知从何日起,将军总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红衣少年。
少年身姿绰约,眼角向上微微勾起,带着撩人的味道。
少年也不爱穿鞋,总是露出那节精致的脚踝,白生生的,在那袭红衣的映衬下极具冲击,好不勾人。
一见他来,少年大喜,上前拽着他的衣袍不放,“阿舒!你终于来啦!”
少年喊他名字时,拖得尾音又软又糯。
见少年态度亲昵,将军摸不着头脑。
他不认识他呀。
少年也不在意,抬起下巴,像只骄傲动人的小孔雀,“今日打了胜仗,我也是有很大功劳的!”
将军迷糊,抬眼望了望四周,一方小院,庭树盈盈而立,漫天飞花四舞,树下摆着一石桌。
边境处漫漫黄沙,哪有这样的美景?
原来是梦啊。
少年拉扯着他坐在石桌边上的石椅处,倒上一杯清冽的热茶,双手奉上。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化成人形的呢,阿舒你也不跟我说说话。”
茶香清扬,沁人心脾,坐在身侧的少年嘟囔着嘴。
热度隔着光滑的茶杯传来,有些烫指。
将军诧异,这梦也委实太诡异了些。
少年扯着他在梦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
埋怨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出营帐时,时时不注意把他撞在门上。
将军没忍住插了句嘴,“你说你花了好久才化成人形,那你原来是什么东西?”
少年拍桌,不满道,“阿舒你真是太笨了!这么久还没把我认出来。”
少年把脸贴到他的鼻尖,“阿舒你再仔细看看我呀。”
将军正凝眸,一阵晃动传来,眼前的梦境像被风卷刮走,骤然从眼前消失。
“将军?”又一股力道推来,“怎得今日睡如此晚?”
将军睁开眼坐起,扶了扶脑袋,凝神看清楚了身边的人,“军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已午时了,大伙儿见你今早晨练也未出现,让我过来看看。”
军师顿了顿,关怀道,“将军可有哪不舒服?”
将军揉揉太阳穴,闭着眼答道,“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军师不解,追问道。
“没什么。”将军摇了摇脑袋。
只是......做了个又长又怪的梦罢了。
梦里有庭树,有梨花,少年坐在树下石桌旁。
清风拂过,红衣灼灼。
等穿戴好,将军把宝剑系在腰侧。
出帐篷时,骤然想起昨夜梦里,少年埋怨他的话。
自己出门时,总会撞到他?
将军屏住呼吸,心下暗自留意起来。
直到跨出帐门,也未撞到什么物件。
将军松了口气,不觉有些好笑,不过是个梦罢了,自己竟然还当真了。
将军整顿好心情,抬起步向左拐去,只听得一声闷响,挂在右腰上的宝剑“啪”的一声,撞在帐门上。
声音细微,如若不留神,压根不会注意到。
将军一僵,缓缓低下头来,皱起眉细细端详起了腰侧的宝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两人最开始的故事,把这一章当作整本书最开始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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