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这是他的减压方式,”徐广也被吓了一跳,无奈摇头,“来吧,上楼坐坐,我和你说个事……”
说着,示威一般地,一只手握住他肩膀,然后另一只,推着他上楼去了。
十三
马萧萧“咚咚咚”下楼甩在身后,对斯科特丢了一句“晚安”。
徐广也“咚咚咚”追下来。
斯科特从电脑前抬起一只眼睛。
马萧萧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你也晚安”,开门走了。
斯科特莫名其妙。徐广摊手,耸肩。
“你要不要找一找,楼梯上有没有水晶鞋?”斯科特垂下眼睛,继续敲键盘。
徐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身坐在楼梯上,摇了摇头。
“不关灰姑娘的事,是信使生气了。”
“非常有趣。”斯科特显然十分好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马萧萧回家,开门上楼一气呵成。房子里黑着灯,蒋元仁还没有回来。
徐广找他说的是正经事,中国学联和本地华人协会合作,策划了一个科普论坛,想联系访学去做嘉宾。马萧萧面有惧色。他谨记伍钰昆的教诲,出国就和访学圈保持距离。
徐广看出来了,故意说:我主持,你要不要来,协会里有教会的代表,是个牧师,你和他讨论一下道德的生理基础?
求放过。马萧萧扶额。
我们真的在找人。徐广诚恳脸。
马萧萧说:我们系中国人很少,访学就我一个,不然我给你问问,我们实验室有个abc 博士后。专业有限制吗?华裔的行吗?
徐广破功,说:不逗你了,就想问问你生物、医学那边有没有熟人,本土人了解中国的也行,我认识的都是经济法律政治,再就是学数学的,人家想做科普,要理工的,接地气的。
马萧萧说:接地气,我得问问……哎,内森,袁一寰,他不是学地质吗?
徐广轻描淡写地说:他就算了。
马萧萧正要岔开,徐广又说:人家牧师记得他,说是一个北大的学生,戴着耳环。
马萧萧不解:牧师为什么会记得他?
徐广说:教会活动,传单发到他家,他开门一看,说,对不起,我还是gay,把门关了……
“还是”?
牧师本人,据说以前是同性恋,前一阵子开过一个讲座,讲自己怎么醒悟回归家庭,亲自去附近小区发传单,结果遇到了一个刺儿头。
徐广一副很纠结的表情。
马萧萧被雷得外焦里嫩,想起了袁一寰那句“一觉醒来就直了”,想笑又不敢笑。
徐广说:基督教本来就是这样的观念,也不能说人家政治不正确,好尴尬。
上帝宽恕尴尬的人。马萧萧挠头。
徐广被他逗笑了:总之,不大好讲话,不勉强。
马萧萧说:感觉人还不错,大概太有个性了。
徐广说:奇怪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说。
马萧萧问:还有谁说?
徐广说:黎音音也说他不错,看他们两个老是嘀嘀咕咕的。
马萧萧想了想八卦小天后的功力,不禁抖了一抖。
徐广问:哎,黎音音有没有男朋友?
马萧萧突然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仿佛看到了一个八卦小天王,原先那个彬彬有礼的小资产阶级去哪里了。
马萧萧说:我不知道。
徐广叹口气,换了英语嘀咕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马萧萧面无表情地也换了英语:对不起,再说一遍?
徐广说:这附近的中国人,有很多不靠谱的,你多注意。
马萧萧说:我只认识你、芳姐和音音。
徐广说:还有你的老室友。
马萧萧说:他对旁人可能不太……亲切?对我很好的。
徐广说:不是对你好就好。
什么意思?
徐广笑了笑,说:要是袁一寰对你好,你不怕?
怎么又说他。马萧萧顿时感觉被调戏了。
徐广说:开玩笑。
马萧萧说:我给你问问医学院那边的人,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张旭光听完了,微信“正在输入”又闪了半天,说:“幺乖啊,哥告诉你,男人之间,除了少数过命的交情,没有真友情的。”
马萧萧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打字:“我发现我越来越跟不上你的脑回路了。”
张旭光:“哎哟喂,博士,你不是天天研究脑回路吗,还有你跟不上的?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还想有同性朋友,就不要出柜。我原先以为女人碎嘴最可怕,后来才发现,妈的,直男一个个都怕我想上他们。”
马萧萧:“……”
张旭光:“哎,等等,说来说去,你小子最精啊,话说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你弯吗?”
马萧萧:“……”
张旭光:“我靠,你才是地下工作者啊,影帝马啊……”
马萧萧忍无可忍:“当然有。”
张旭光:“谁?!”
马萧萧:“……”
张旭光:“女的不算!死的不算!”
马萧萧:“……那就没有了。”
那就没有了。
马萧萧的第一个访谈对象也是这样说的。
马萧萧走进咨询室的时候,郑开舟站在玻璃柜前看里面的沙具。
第一次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意外。
马萧萧那年十八岁,大一,条儿还没抽完,比郑开舟矮了一个头还不止,简直像个初中生。
电话里面郑开舟的声音很低很软,马萧萧以为会是一个阴柔白皙的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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