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姐姐说自家老爷子爱这个味儿,今儿个也就送出那儿一份。”老爷子音量足,吵醒了睡眠的陈青,还以为小家伙会闹一番呢,可能受到气场的压迫,看看来人就往哥哥怀里拱,吓得没敢出声。
老爷子伸头往剩下骨头渣的盆底瞄了瞄,一撇嘴:“娃子这么小就会胡嘞嘞了,可不是好事。”看了一眼沉默的陈威:“说中了不吱声了?”
“眼见为识,多说无益!”
老爷子听后虽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惊讶,转过头又看了几眼陈威,沉默半刻后:“给我再熬两份,一份给老婆子,另一份我的。”
陈威安抚着拍拍陈青的后背,想了想回道:“家里的材料也不多,不然老奶奶熬份老母鸡汤吧,现杀活的,您呢来份猪肚汤,不油对肠胃好,您要同意我过会儿就去买盅去。”
“成,”老爷子一拍大腿,站起身:“明个一早我让人来取,顺便,”手往柜台一扫:“这些再给我配一份。”
“那个……您也不能老盯着肉,再配点青菜啥的吧。”
“你看着办。”人还没走出店,就和跑进来抱着爬犁的熏子撞个正着,老爷子一抬手止住了警卫员进店的动作,一大一小目光对视互相打量,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拍了熏子头顶两下,才带着人离开。
熏子苦着脸问:“我这脑袋到底犯了啥错呀,都看着不顺眼,非得敲几下才顺当呀。”
陈威倒没搭他的话茬:“熏子,你来扶我下,吓得腿软。”能不软吗,老爷子可不同于胡南那吊二朗当的样儿,在他眼里那是正义的使者,按上辈子来算一个兵一个匪,那是死对头,老爷子一进来他腿就直哆嗦。
“哎哟,你自个起吧,敢快把桌子收拾起来,抗老多米了地儿不够得上落。”这次抗过来的还真不少,陈威目测得把他家半数的米都搬了过来,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
“你得记下账呀,挣了多少心里有个数。”
熏子一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账本开始番白眼连想带记,陈威又想着自家难题猪肚家里是有,活的老母鸡两家缺货,张家的三十只鸡,都变成冷冻食品了,明儿个可能就成了卤料食品,那人真心得罪不起,得跑趟他姥爷家扒拉扒拉,看了看记账的熏子问:“你刚才说你脑袋咋拉?”
熏子停下手中的笔,抿了抿嘴:“没啥,别人总爱秃噜我脑门,还说我像流氓。”
陈威左右瞧了瞧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每日都能瞅见太熟了,也没看出点儿美丑,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陈威眯起眼睛细瞧着面前的人,上辈子他们站于人前时,别人对熏子敬畏之色远远超过他,一直认为是长相问题,现在细想想好像也不尽然,他错手把人捅了,当时都吓傻了,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他原地不知所措,后头赶来的熏子只是捧着他的脸说:“跑吧,永远别在回来。”最终他选择了自首,或许是看清楚熏子眼中的那抹坚定,会代替他去接受惩罚,熏子出了车祸后,道上的哥们看过他,说挑起那场事故的头儿被砍死了,是谁做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对头,有人说是熏子为他报仇,当事人都闭了眼没人来解答这个问题。
眼前挥动的手指另陈威回了神,熏子问:“你寻思啥呢,都给我瞅毛愣了。”
陈威闭了闭眼,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笑的夸道:“越瞅你越俊。”
“那是。”熏子摇头晃脑自我得意,陈威坐在板凳伤神,一直强迫自己不再想那次事故,熏子的土包子形象也让他记忆混了淆,如果他知道上一辈的人生走向,那么他对自已还能存有这份依赖?债呀!今世必还的友情债,陈威把白毛巾浸到温水中洗净拧干,抓过熏子的手一遍遍仔细擦洗:“瞅你造的埋了姑态(脏)的,咋卖货?”一切都重来吧!包括他包括熏子。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女人的话题也是不同凡响的,晌午蒸上一锅饭吃的香,这家提提那家说说广告倒是给打出去了,2块1毛是贵了点,都奔着精米来的,此刻陈威知道熏子第二次跑回来带着爬犁是为啥了——送货,家近的把米放在爬犁上,冰天雪地的拉着不费一点劲儿,送之前还得问问家的远近,太远不送人家还摆上架了,自家米好不愁卖,下午三四点钟,人潮也上来了,货比三家对照一番大小也提上个十斤装,米不见得是顶好的,架不过买米人潮的影响,先尝后买发挥了极大作用,那锅饭到最后是一点儿没剩下,陈威极度后悔对着熏子反省:“早知道这么好卖,咱再留一个月呀,到了年底价还能再翻翻。”
熏子停止手上点票子的动作,瞪了一眼:“拉倒吧!2毛1挺好的,你都没瞅见外面那些卖米的我一路过,直拿眼睛合垄(瞪)我,也得给旁人一点儿活头吧。”
“那成把这活头让我点儿,等咱回村看看我姥家和我奶家有没有存米,能搬一点儿是一点儿,多几样也好让人多点选择,好的就和你家一样的价儿,次点的就降几分。”
“成呀,”甩甩票子:“揣着。”
眼见着天快黑了,老母鸡的事还没解决呢,太晚去他姥爷家又给他妈攒着骂了,现在去这顿骂也少不了,买谁家都是买还得便宜自家人,打过招呼又问问陈青:“去姥爷家不,你就在姥爷家待几天呗,跟哥来回串达(白话:跑)你再冻着了。”
小家伙舔着熏子送的糖块,小嘴一开拒绝:“不地。”
陈威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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