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上嘎豆的头顶,一转眼明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了:“长大了还和妈亲吗?”
“亲,妈妈抱着上班……。”嘎豆说着含糊不清,仿佛似梦中呓语。
给客人找好零钱,玲子抬头一瞬间余光扫过一个人影,歪着头又看了几眼,心想:这女人挺奇怪都瞅愣神了,顺着目光看去,就见嘎豆半张着小嘴扒张凤肩膀上睡的香,玲子猛着再次看向女人,大惊,忙奔出挡住注视的视线:“老二媳妇,咋能让孩子在风口睡觉,赶紧抱屋去。”
张凤反映很快,直接抱着嘎豆闪进店,玲子转过头冷下脸:“张叔出去了,熏子今儿个放假在店里。”
熏子看到进来的女人,摘下口罩、手套对陈威安抚一笑前方带路领人进了后院,说来讽刺自他有记忆以来,见这位生母不过区区两次而已,距上次见面有十年了吧,熏子擦净双手水渍,曲起手臂搭上炕桌,脑袋歪向一边,略带了些俏皮的笑:“出现的目的是挑拨离间的话,别白费口舌了,您再次找上门是无计可施吧?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走投无路,”双手一摊尽显无奈道:“怎么办呢?您和我都不是他的对手,长大了牵挂也多了,我所想的不过是爷爷和奶奶快快乐乐过完余生,陈爸、陈妈健康平安过他们喜欢的日子,仅此而已!”
梅子充满宠溺的目光没从熏子身上离开,伸出手想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熏子侧头躲开她的碰触,倚向身后的炕柜,一本正经,语气嘲讽的说道:“我太高估你了,做为前任知道被欺骗了二十多年,事实摆在眼前却不去兴师问罪,吵啊闹啊拿出你当年的作派,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让他身败名裂,那人动动手指头你们就从大城市狼狈地窝回这个小县城,我记得你家人一向不讲情面,为了钱根本不怕背后怎么被人唾骂,时至今日看到我都吓得全身发抖,真可惜如此不堪一击。”
“你……”
熏子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也忽略了她的担忧之色,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语速:“你一直不相信他死了对不对?所以十年前你想带我走,让我这个绊脚石成为你的挡箭牌,十年后重施故伎请我爷参加开厂仪式,你们知道他年纪大了,多了顾忌,一定会选择退让,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切都可以拿来利用,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没认他,也不承认你的身份,你们,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
梅子眉头紧了又紧,忧心忡忡看着情绪明显不稳定的熏子,一时屋内静寂一片,熏子闭上双眼努力调整气息,胸口不再剧烈起伏时,梅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手摸向将她和儿子隔开的炕桌子:“我嫁到张家的那天,我和你爸也这样坐着,炕上铺着草帘子,中间隔了一张新打制的红桌子,他看着我笑得很温暖,我天真的以为那是爱情。”年纪小是形容天真的最好借口,人往往会混淆喜欢和爱的含义,在嫁给张正之前,她只是在憧憬爱情的暗恋者,她不知道她对张正算不算一见钟情,也不记得在哪个瞬间心里驻足了一个他,是动作?是语言还是那个温暖地笑容,她会故意在张家门前走过五六次,只为见见心心念的那个人,入睡前会想像种种美好代表幸福的画面,她相信就算她不将爱意说出口,张正也会懂得,因为在她心里所爱之人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果然张正说,咱俩处对象吧,觉得合适就结婚,她高兴的一夜未睡,也自信总有梦想成真的一天,这场郎才女貌的婚姻在他们交往两个月后举行了,她曾经一心的愿和这个男人过完一辈子的,可女人的直觉有时根本无法解释,婚后张正的冷漠是直插在心口子的一把刀,人前恩爱,人后忍耐,更另她难以启齿的是,过夫妻生活时他禁止她发出一点儿声音,每次草草了事,自认是恋爱女人的她还自我安慰着,处于了解阶段少点儿亲密是正常,她怀孕了张正也变了,多了关心多了笑容,他会用滚烫的手掌轻抚她隆起的肚子,眼中皆是兴奋之色,那段日子是她在这段婚姻中最幸福的时候,可是结束的也是如此快速,在儿子出生后他离开家去市里下井挖煤,一个月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她清楚的记得自从怀孕后,自家男人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她怀疑张正在外面有了女人,这是她认为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事实往往会打得人措手不及,她亲眼看到在矿上那间小小的屋子中,两个男人滚在一起而其中一位就是她的男人,张正没有一丝慌张,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一样,他说,下次回村再和你解释。可她等来的是他死亡的消息,她不信!她终于明白这段天偶佳成的婚姻不过是一厢情愿,至始至终是一场骗局是另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在全家悲痛欲绝时,她却彻底的清醒了,脑中的怀疑不断放大,种种可能性脑补自行落实,她由单纯地爱恋变成深深的恨意,她要逼出张正,他欠自己一个解释,她冷静地思考了张正这种做法的用意,冲动地做出了让她后悔至今的决定,走后的几年里她低估了张正的狠,她也没了回头的勇气,她腐蚀在大城市的繁华,她发誓要过有钱人的日子,风光回村让人仰视,回头想想那些豪言壮语不过是自我麻痹。
“对不起!小熏,妈妈对不起你。”强忍的泪水终究夺眶而出,梅子转过头,压抑不住地泣不成声,熏子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窗外,静静地听着传入耳的呜咽哭泣声,他很小就懂得不能哭,后来他明白了自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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