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安也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他比霍奇稍稍镇定一些。车窗被封死,听说话声,驾马一人,一人坐在门口,还有两匹马左右围着马车。这架式,想跑基本不可能。
“我宁死也不能被他们抓去威胁卓大哥。”霍奇手心全是汗,哑着声音低声说。
车外有鞑靼语响起:“骑快点,赶在天明之前回去。”云洲与鞑靼世代相邻,有些口语相近,略略思索便能明白大概。霍奇的脸白了,将二安的手都掐出血印。
一车二马在路上疾驰,静悄悄马车里伸出两双手,一双手突然捂住靠着马车上那人的嘴,另一双手迅雷不及掩耳用一根细带子将人的脖子勒住,那人头一歪,生死不明。那人拾起地上的刀,骑马的人似乎感觉到一点动静,转过头来,便被一刀砍了过来,摔下马去。于此同时,一把拉过后面一人,并骑在马上,再一刀砍在马车中间缆绳上,车马分离,他将刀背猛拍马身,策马飞奔。一切便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左右骑马的人怒喝怪叫也不管不顾摔下马车的人与马车,叫嚷着:“别叫这两人跑了!”骑马追赶,眼见着便要追到,骑马者突然将身后那人推了下来,追赶者一迟疑,定睛一看,被推下的居然是同伴,批了霍奇的衣裳。追赶者大怒,大叫上当,定有一人躲在马车中。他们不知哪个才是正主和仆从,于是一马继续追赶,一马折返。
骑马者是沈二安,他想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想来马上有两人,后者披着霍奇的衣服,那两人必定上当,果不其然。他叮嘱霍奇逃离马车后,在原地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两人发觉上当肯定会沿路追赶,自己若有幸逃脱,再回去找霍奇。
只是沈二安没能逃脱,鞑靼本擅骑射,马鞍边常备箭,虽然晚上漆黑,失了准头,追赶者射了了几次,沈二安的马便中了箭。沈二安翻身下马,没几下便被抓住了。
那人掐住沈二安的脖子,眼见着沈二安双眼泛白,差点死了过去才松手。最后将沈二安双手打了死结捆住,绳子另一头拴马鞍上,纵马折返。沈二安哪里跑得过马,最后被马拖在地上,活生生拖晕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却是一个人关在一间陌生的地牢里。从手到脚,朝下部分大面积溃烂,森森白骨露了出来。他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有没有人,好歹给我叫个大夫。”
牢头闻讯,连忙去禀告。一盏茶功夫,便来了一行人,鞑靼族装扮。为首者是个年轻男子,长相俊美,衣着华丽,却是一脸不正经。他啧啧了两声:“你便是卓家那位小少爷?”云州话说得甚是标准。
沈二安犹豫了一下,瞅了瞅自身衣服,实在看不出颜色成了破烂。想着这会自己若说只是公子座下小厮,这群鞑靼估计马上就将自己给剁了。索性就先认了下来,看他们样子,霍奇应该逃了出去,按霍奇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放自己不管,定会想办法搭救。再者,留了命,自己也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逃出去。
于是,他学足了霍奇的语气:“还不快给本少爷请个大夫,我若死了你们就白抓了。”
那人笑眯眯地点点头:“那是那是,岂能慢怠霍少爷。我们还等着卓路,让你们兄弟相见。若你有个闪失,我们可如何跟卓路交待。”
话罢,吩咐身边随从:“收拾一间厢房,好好招待霍公子,为霍公子疗伤。”话罢,他意味不明地朝霍奇笑了笑:“还是霍公子识实务者为俊杰。你那随从,没你聪明,白送了性命,真是可惜。”
沈二安心里一震,却也不知此话真假,抬头直直盯着那人。
“霍公子。”那人一字一顿加重语气:“你便等着卓路来救你吧。”说完笑得甚是欢畅。
沈二安顿时明白那人定是看穿自己是个假的,只是将错就错了。他心中重重一沉,霍奇真是生死不明了。
沈二安果然被转置到一间厢房,不多时便有大夫过来帮他疗伤,但只是粗粗缝了缝涂了涂,不至于再恶化,却也好不了,幸好身体自愈能力好,伤口慢慢结疤,一身皮肤倒是疤痕累累,纵横交错。
每日有人按时送三餐,无人和他说一句话,他有心想套问几句,奈何送饭的人每每放下饭就走。这个房子像木笼一般,窗户被封死,门口有护卫守着,况且哪怕侥幸出了这门也出不了这府,沈二安想破了脑袋,也只能坐以待毙。他晚上一个人独坐时,想起阿瑜,这会过去一个多月了,自己没去,阿瑜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守诺言,会不会不等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难受得厉害。
一日傍晚,有两卫兵照例进来送晚膳,只是进来后,他们将门关上,一人快速将衣服头帽脱下,低声道:“霍公子,我们奉卓大人之命前来救你,快将衣服与我交换。”沈二安一愣,立即将衣服脱下,换上鞑靼装束。换毕,那人佯装成沈二安的模样,沈二安低头跟在另一人身后,收拾起餐盘跟出门去。出了门一路顺利,那人悄悄带沈二安拐到侧门出去,有两匹骏马拴在树后,两人纵身上马,一路飞驰,骑了许久,在一座野庙前停下,跳身下马,突然身后尘土飞扬,紧追着数十人马,领头者便是沈二安牢中所见年轻男子。
沈二安二人大惊失色,那男子慢悠悠停下速度,笑眯眯道:“一别数年,卓大人可好?”
“劳帖木儿将军挂念。不踏平鞑靼,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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