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有意与程楠叫板,却念及敌众我寡,只得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位,终究不忍把这可能到手的功劳白让出去。姓周的老头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若是得了这么个人,指不定能从他嘴里翘出不少东西,哪能因为这白面贼的几句不中听的话就拂袖而去?
“不敢不信丞相。”
瘦子咬牙切齿挤出个笑脸来,招呼身后随同上前将包裹系好,打算先带人回营再说。不想那几人的手指尖还没摸着布包,堂上的程楠突然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止”,堂下齐景阳的剑立即随声出鞘,一片寒霜似的刺过去,差点没削那几人的手臂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程楠嗤笑:“你们有话问他,我也有话问。横竖你我要问的估计也八九不离十,索性在这里一五一十问清楚了,岂不更好?”
“你!”
姓鲁的瘦子正欲发作,身后那青衣男子突然上前答应:“既然丞相这般说了,那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更不待堂上发话,只不卑不亢走至周铮跟前,俯下身来,柔声问话:“老常侍,皇帝可当真越墙而亡了?”
周铮闭目噤口,像个闷口罐子。
青衣人亦不急,再浅笑一声,似无意般回看程楠一眼,继而问道:“那在下唐突问一句……传国大玺您可知道下落何处?”
因了那青衣人正蹲在周铮身侧,所以也没人看得清两人面容神情如何。却只见青衣男子俯身侧耳向地上那老人,片刻间即直起身来,抚耳微笑如常道:“常侍当真忠心。”
这样一出戏,纵是谁都忍不住好奇。果不其然,程楠即刻问他周铮所言何物,青衣男子却只笑而不言,终于先将齐景阳惹怒,未等丞相下令便把手中利剑掉头朝向这人,先将他衣领削去半扇。
“刀剑无眼,手下留情!”青衣男子往后退了半寸,护住脖颈叹声:“我说了,丞相您也不肯信吧?更何况,他只是往鄙人耳中唾了一口血沫子啊。”
抚耳的手放下摊开来,果然是一点殷红的血沫。
众人无语。
他虽然答了程楠的问题,齐景阳雪亮的剑依然架在他脖上,丝毫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青衣男子只好伸手去压那剑,边劝解道:“既然劳动丞相帮忙找人,鲁将军的谢礼自然也是要敬上的。齐将军勿焦躁,长韵姑娘这就请进来。”
听青衣男子提起秦长韵,齐景阳不知是羞还是恼,手中长剑反而逼得越发急迫。这年青人此时已然是红了眼,如此不过是强装镇定而已,待几个兵将把秦长韵搀入堂中,齐景阳终于忍耐不下,弃剑猛走几步揽过那姑娘在怀里,见她闭目似是晕了过去,立即怒视青衣人喝道:“她这是如何了?!”
青衣男子正欲回答,变故却由此而生:堂中众人目光均集中于此处,不想那鲁先生暗中居然抽出随身所带短刀,冲着丞相就要刺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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