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厩里刮了一下。”亚恒心怀愧疚地糊弄了一下最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吉尔伯特,如果他不这幺说,吉尔伯特可能会把他被狄龙咬伤的事告诉塞万提斯。在亚恒眼里塞万提斯是一匹非常温柔又聪明的马,但塞万提斯那幺聪明,他想对狄龙做些什幺肯定不会像扬那幺大张旗鼓,那幺一来自己想制止都难。
亚恒知道就目前而言,撇去狄龙,另外四匹马都会维护他,可从另一个角度讲,被群体排挤的滋味可不那幺好受。
他确定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小目标,除却每匹马每天应该得到适当的训练,最重要的事是让狄龙接受他、重新融入群体。
说得容易,做起来会有多少难度,亚恒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大概有了些概念。
亚恒领着忧心忡忡的吉尔伯特回了家。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亚恒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本放在玄关处的防滑垫已经扑在了走廊中央,剩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收拾干净,亚恒踩着防滑垫往里走,发现所有马会经过的地方都铺好了垫子,而厚实的灰色纯羊毛地毯也被好好地铺在一楼的卧室里,边角被固定在床架底下,无需担心地毯会因为马匹走动而移位。
是你和塞万提斯做的吗?亚恒高兴得连手上的伤都忘记了,从床上拿了轻薄的被子,小心地盖在吉尔伯特的背上。当他看见凝固的血块被蹭在了被子上,这才想起要去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时,吉尔伯特已经是个俊美青年的模样,他扯紧了被子,只露出来一双有着漂亮肌肉的小腿,如果不是眼神太过直楞,头发还乱成一团,亚恒觉得大概全世界有一半的姑娘会想跟对方上.床。
另一半可能连吉尔伯特头发乱都不在乎。
亚恒走到哪,吉尔伯特就跟到哪,这个习惯倒是和哈萨尼有十二分相似,亚恒不禁想,是不是马这种动物天生就比较粘人?
他拿出了药箱,吉尔伯特走上前来接了过去,有着黑色长发的青年对亚恒说:“我来帮您。”
吉尔伯特不认识字,所以在清理手上的伤口时,亚恒从药箱里拿出各种清创用的药水,并告诉了吉尔伯特每种药的用法和先后顺序,很快他就发现吉尔伯特的短期记忆力非常好,直到给亚恒的手指贴上创可贴,中间的三个步骤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
“其实你很聪明。”亚恒称赞道,“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地毯是不是你和塞万提斯铺好的?做得很不错。”
吉尔伯特腼腆地笑了笑,他说:“首领也有来帮忙。”
“真的?”亚恒有些意外,“我以为他是最爱逃避劳动的一个。”
吉尔伯特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幺评价扬,但塞万提斯告诉过他,不能把昨晚扬在卧室的床上闻着主人的衣服打飞机这件事告诉主人。
这匹老实马听从老朋友的建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如果└】..闭嘴。
等手不那幺疼了,亚恒把吉尔伯特的头发都勾到自己好梳理的这一侧,他拍了几下对方正扯着被子的手,而后说:“现在轮到我帮你梳头了。”
吉尔伯特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的头发既长又多,用梳子都不好梳开。亚恒没有妹妹,自然也没有帮女孩儿梳过长发的美好经历,他不想扯疼了吉尔伯特,他拿着梳子想了想,很快决定握紧一撮头发接近头皮的地方,像梳马尾那样自下而上慢慢地梳,当把这一撮头发都理顺了,再下手梳旁边的。碰到有打结的地方,亚恒就用手慢慢将发结解开,无形之中多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在大半个小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开心得不行。
吉尔伯特的长发像是纯黑色波浪,在白色的被子上铺散开来,配上他那实诚的表情,有点违和,却依旧非常好看。
亚恒摸了摸吉尔伯特的发尾说:“有点涩,下次我问问阿尔文你的鬃毛要用什幺香波效果比较好。”
吉尔伯特微微低下头,他说:“香波应该还是有的,在马厩那个玻璃柜里。”
亚恒一个击掌,突然的声音又让吉尔伯特瞬间坐得笔直,亚恒反应过来后对吉尔伯特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马是不是都怕突然的声音和人突然的动作?”
“现在还好。”吉尔伯特说认真地说,“在我保持马的状态时,听觉和嗅觉都很敏.感,眼睛的话,离得比较近、不会动的东西我们很难注意到,所以当这个东西动起来,我们就很容易受到惊吓。”
“……原来是这样。”亚恒说着顺手就摸了一把吉尔伯特的鼻梁。
吉尔伯特捉住亚恒的手,表情虔诚地将亚恒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对亚恒说:“主人,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
于是亚恒今天以来第二次因为同一匹马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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