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所以我也开心,只是再也提不起劲去探他的班。
我从没这麽讨厌过一个人!那个一心想占非便宜的家夥,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非已经昏迷两天了,体温也高得吓人,还好周医生每天都来看看,打针开药,总算情况还稳定。他刚开始嘴巴里还会胡乱叫著妈妈,可是到现在却连说胡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遍遍地为他擦身润唇,却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在苦痛里煎熬……那样的无力感比发病时还痛苦。终於,也能体会到家人对我的用心和感受了。
实在讨厌医院!那根本就是个让人无法安心养病的地方,永远充斥著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和死神徘徊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也跟著压抑而烦躁,讨厌讨厌!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必须把他转到医院去了吧?毕竟那里还有比较全面的医护。真是个问题……
上帝啊,有罪的只有我一个,任何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请不要把他像巡语一样从我身边带走!求你!
昨晚累得在床边睡著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我和非,还有巡语。他在哭骂著,指责我夺走了他生存的机会……他才是该出生的那一个……他要把非带走陪他!
我惊醒过来,一身冷汗,心口却仍残留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分不清是为了我无缘见到的弟弟还是让我担惊受怕的非……
转眼一看,还好,非依然在这里,还好……
更好的是他的温度已经渐渐平稳,不知什麽时候就该醒了吧?上帝保佑,我的非还平安!
非终於醒了!我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非终於醒了!我竟觉得除了哭什麽都做不出来……感谢上帝!他醒了!
那一刹那,全身脱力,软绵绵的,像是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到了尽头,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和感激。听说梦是反的。也许帮助我的正是巡语!是他把非为我带了回来……我想亲吻每一个人,告诉他我的感激!
最值得纪念的不仅是他大病初愈,还有他对我说了那麽美妙的三个字!我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但他真的说了──我爱你!他说他爱我呢!真的!真的!想不到竟是他先对我说的!我已经不会用言语来表达我的高兴!!每一个细胞都在歌唱!世界真太美好了,让我竟害怕起来──我这样的人有得到这麽多幸福的权利吗?强占了弟弟的生命,拖累了家人的人是该要下地狱的吧?
好吧,我不在乎下地狱,但是,上帝啊,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陪著他,爱他,也爱每一个人,赎我的罪!求你!
孟朝晖自从那天之後便一改习惯,不再出现在黑巷,而是──
每次店里打烊後,收拾好东西出来已是快4点半的光景,他像个影子站在後门的角落里等候。见我出来,就慢慢地走过来,带著微微的笑。
“下班了?”他总是要问这一句,像是我们接头的暗号。
“嗯。”我也依暗号般点头应著,生怕有半点差错便会从不知名处飞出箭羽无数,死伤不值。
然後,我们并肩走,有时他说话
有时谁也不说
只是走。
走过黑巷,走过他的车,走到我的住所楼下。
“好好休息。”他最後总要嘱咐。
“嗯。”我再认真地点头。转身上去。
我们这样相处,仿佛新近相识,从未有过过去。也绝口不提过去。
原来我们也可以这样平和,掩盖住任何yù_wàng的平和。
我从不问他,什麽时候昆信改了上班的时间?否则每天在这样诡异的时段现身,他的白天何以为继?还是当老板的好处,任凭员工起早贪黑为公司打拼,自己却可以昼伏夜出只为对某人极尽殷勤?
无论怎样,都不会坚持太久。
我买定了他输。哪怕一赔十。
一个星期。
两个星期。
三个星期。
一个月……
时光流逝。
没有什麽时候比现在更难熬。
他依然在凌晨出现,我却越来越无法无动於衷。仿佛一开始便默许了他这个机会,结果好戏没看成,反倒陷入了看不下去的尴尬境地。
跟著他便有了更多的机会。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你慢慢接纳一个从未想过要去接纳的人,然後,就这样成为理所当然的存在,然後,就是依恋。
依恋当然也是感情的一种。且,孟朝晖并不计较些微细节。
他只是有时出神地凝视著我,直到我不自在地扭开头。他应该已经觉察了我的改变,只是种种历史原因让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当然清楚我的表现不能称之为爱情,只是突然失去温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寻找热源,不由自主地靠过去。他不介意提供温暖。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连我到最後都不确信自己会不会以他想要的方式回报。实在这个温暖太诱人,又潜伏已久渐成气候,如今已经难以回头。
果真一赔十。说不定连自己也要配了进去。
其实,无所谓。如果那个人不在,那麽给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吧。
所有的热情早就都随著那个人的离去而消失殆尽。这副身体,这副灵魂,只是在依赖别人的温度生存。
送人,或毁灭,又有什麽关系?
我不在乎。孟朝晖知道。所以他才会更不甘心。
我可以只当这是工作内容之一。他却比我投入。
输赢之说,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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